那时的百姓也不像现在这般,总是勤劳踏实,即便知道母亲是神,也从没有这些不劳而获的请求。现在都给夏侯绝伦尝到了甜头,再朴实的百姓也会顺波逐流,谁会不喜欢天上掉馅饼的买卖?
而如今的朝庭也与那时不同,神族在时,夏侯绝伦只是朝庭的挂名国师,朝庭上上下下都习惯唤他夏侯族长,更彰显了神族的威名。
神族有令,守护族只能看守人间,讲经说道,让百姓依天道而生存,就算在人间逢劫难时,守护族都不可以用法力救助,也要像朝庭一样,层层上报天帝,由天帝来定夺。
但现在不同,夏侯绝伦已然弃天道于不屑,不仅动用法术胡作非为,在朝庭中,也由夏侯族长,变成了夏侯大人,如今的小皇帝年少,太后又偏心夏侯一族,这样看来,想杀他谈何容易。
慢慢收了思绪,房间外,便见丘焰和月榭在庭前的院中,好像在说着什么,月榭低着头,脸颊微红,丘焰则是叹着气站在一旁。
昔玦扶着窗棂轻叹,月榭的心思她又怎会不知,这么多年了,她那女儿家的心思多多少少都写在了脸上一些,比如每次看着丘焰时会微微脸红,同他讲话时总是娇羞的笑。
月榭与她不同,总有一种小女儿家的贤良与矜持,而她,不过是一副残破的身子,若真的娇羞起来,反倒觉得做作了。
不过丘焰的心思她更加明白,只可惜,她是心死之人,于情爱之事,不过冷眼旁观的看客,丘焰再好,却始终拿来当哥哥看,真的没有非分之想。
只是这百年间,丘焰何时放弃过?正如月榭也没有放弃一样,说到底还是桃蹊最乖,每天只知道玩乐。
她走了出去,拖着长长的紫衫,在这逍遥神宫中,她尤其喜欢长衫坠入云河,花瓣飘落其上的感觉。并不想扰人清谈,只是看出了月榭和丘焰都有些尴尬,而她,是赶来解围的。
有些可笑,但在逍遥神宫,除了她,便是桃蹊,这个艰巨的任务只能她来。
果然,丘焰看到她,只淡淡道,“你们聊吧,我先回房了。”
她看到月榭也解脱的吁了口气,其实她也只是无意中的一句话,触碰了两个人都不愿提起的情绪,于是,便尴尬起来,谁也不愿让对方难堪,只能相对无言。
昔玦是聪慧的女子,自然知道月榭的性子断不会直接去告白,走过来也心安理得些。
“昔玦,其实丘焰对你……”她说的异常艰难,但还是有勇气开口劝她,只怕昔玦心中的阴影太沉重,而辜负了丘焰的一片真心。
月榭是心地善良的女人,她总是为别人着想,即使她心中不愿,也总是念叨上几回,忍着心痛将她和丘焰推做一对。昔玦每次只要一笑睨着她,她便不再讲话。
“月榭,于我而言,此生最重要的就是报仇,我一定要毁掉夏侯一族,这是他们当年背叛神族的后果,至于其它……你知道的,我已无力承受。”她抚上月榭的双肩,笑道,“我想会有一天,丘焰能看到你的好,其实你比我好……”
“你哪里不好?以前的事不是你的错,这不能成为你拒绝丘焰的理由。”月榭擦了擦两行檀痕,竟然不知不觉流下了泪,“还是,你忘不掉的,是那个毁了你一生的人?”
昔玦笑了起来,只是笑的太过悲凉,“我自然要手刃了夏侯长歌那个畜生,可是,丘焰于我就像哥哥一样,我对他没有男女的情愫。”
月榭却突然问道,“那你还想要匡扶神族吗?”
“月榭,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如今的天下,已然是夏侯绝伦的,现在又多了一个仙界,我们想要夺回来,谈何容易。”
月榭点点头,不可否认,只他们四个人的力量,想匡扶神族,也是有难度,若不是为了那些枉死的幼子,她想她也不会回来这里,一百年前,他们逃离了这里,一百年后,也许他们一样会葬身在这里……
远处,桃蹊边喊边跑了过来,“昔玦、月榭,你们快去看看吧,有人来爬鼎山。”
夕阳西下,鼎山陷入了一片迷雾混沌中……
鼎山山边,他们在这里设下了结界,这结界不仅可以有防御的作用,还可以微观到山下的一切,像一面镜子一样。
而此时,镜中出现一个男子,一袭黑色锈着金龙的冕服,此时他正将冕服脱下,换了一身束脚束手的黑色夜行衣。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又将一个水袋和粮食袋系在了腰间,便向山中走去。
“他是......”月榭指着结界中的卫龙,似乎在哪里见过。
桃蹊双手环胸,挑眉道,“他是那个人间的小皇帝。”
那日群仙宴上,见到过。
“啊,我说怎么这么面熟,”月榭恍然,继而奇怪道,“他到这来干吗?”
“哈哈,”桃蹊跳了起来,只因她看到卫龙手中展开的一幅画,“原来是个痴情皇帝。”
月榭摇了摇头,也许他们那日真的不该去。
“你看他会不会累死在半路,还是一会就会回去?”桃蹊托着下巴忖度,“万一他有危险,我们要不要救?”
“不救——”身后传来昔玦冰冷的声音,“他既然敢上来,就应该知道后果。”
52书库推荐浏览: 吾本格格 虐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