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天,冥界上下都陷入了丧痛中——
冥君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竟然是幕后的主谋,沉痛之余,是浓浓的自责。昔玦感觉的出,他对冥后的感情很深,没有那样深的爱又怎会有那么深的恨。
索性此事并不光彩,所以也没有操办丧事,只对外宣称冥后仙逝。
熙颜回来时,听闻此事,也是惊讶不已,却也听出昔玦话中有所隐瞒,
“她当真没说出谁是背后主谋,以及那些鬼魂去了哪里?”
“没有。”昔玦果断答道。
熙颜审视的看着她,昔玦却无动于衷,依然神情有些恍惚。
“算了,人都已经死了,昔玦已经尽力了。”丘焰适时的出来为她解围。
熙颜见她始终低垂着头,知她心里不是滋味,便没有再问下去。
倒是丘焰,突然问道,“执剑龙王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不过他一口咬定,是夏侯绝伦偷袭的他。当然,夏侯绝伦不会承认……他还说有人陷害他,”熙颜提到这个事就头疼,他也无法想象,一向自诩甚高的夏侯绝伦怎么会蒙着面去偷袭执剑?这的确不像夏侯绝伦的做事风格。
而执剑却死咬着他不放,弄得仙帝好生为难。
昔玦心跳快了起来,若不是夏侯绝伦为了得到龙鳞,所以才对执剑下手?那执剑岂不是以后都很危险?但那龙鳞似乎也不是杀了执剑就能拿到的,相反,执剑一死,龙鳞也会消失,他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有人陷害他,会是谁?夏侯长歌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心里反复缠绕,竟一时间缠成了线团,怎么也理不清思绪。
昔玦想离开了,冥界的工作已到了尾声,主谋也已经伏法,她突然不想再呆下去了。离开了几月,她想回去了。
路过萧媺的房间,看见桌上的那把古琴,竟不知不觉的走了进去——她的琴弹的不好,母亲这一生都在为人间操劳,根本没有旁的心思教她这些,所以她拨了几根琴弦,声音却不好听。
“我为你弹上一曲吧。”
熙颜出现在房门外,不等她答复,便径自坐在了桌边,双手抚琴,声音缓缓向下,如银河泻月般柔美娇作,若不看他人,还以为是一女子在抚琴。
这声音虽与萧媺的琴声不同,没有那种平和之韵,但却有舒心之意境。
一典弹罢,熙颜笑笑,“不要这么愁眉苦脸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琴弹的不好。”
“你弹的很好,只是……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我不那么执着,或许她便不会死。”昔玦抚着琴弦,笑中有泪,却强颜欢笑。
熙颜起身,拉过了她的手,脉脉的笑道,“错了就是错了,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犯的错误付出代价,这便是道家所说的因果和劫数。”
“有时候我在想,对与错真的那么重要吗?”执着于对错有时也是一种执念,她一味的寻求真相,是否也会伤害了别人。
熙颜望着她浑混的双眼,不知该如何劝解,但目光向下,看见他手中的纤指,心中竟欢喜起来——他无心的一个小动作,她竟然没有拒绝。
昔玦此刻的思绪早已飘远,那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身影,那慵懒的笑容,那夺人心魄,让人欲罢不能的眼眸,何时开始,她竟然怀念起来。
昔玦,你是这世上最口是心非之人。
第52章
丘焰进来时,正看到熙颜拉着她的手,微微有些错愕。
熙颜有些尴尬的放开了她,昔玦却丝毫没有察觉。
丘焰敛了敛眸,一向柔和的五官有些霜意,却轻叹着掩示过去,冷淡的看着熙颜,轻轻道,“刚才桃蹊传音过来,说云宫休门殿向桃蹊下聘,是夜仙官要迎娶桃蹊神女。”
昔玦诧异,却又不禁为她欢喜,桃蹊喜欢是夜,如今也算成就了大好的姻缘。倒是熙颜大为惊讶,他从云宫回来时,还未听说此事,不过两三日的时间,怎么会这么快?
冥界的事情告了一个段落,虽然鬼魂没有找到,但冥后已经伏法,昔玦也知,无法再查下去了。而且桃蹊既然要大婚,他们自然要赶回鼎山。
不过此行收获还是不少,昔玦在想,回去后要如何救回真的太后,其实眼下的形势,囚禁反而比暴露更安全。她阳寿未尽,夏侯绝伦断不会伤她分毫,只是可怜了卫龙,不知何时才能与亲母团聚。
***
回到鼎山,休门殿已经将聘礼送了过来,桃蹊开心的像什么似的,看的出她是真的很喜欢是夜仙官。
鼎山的桃花树,花瓣掉落下来,只有满天飞舞的花瓣,在空中旖旎烂漫,落入雾气之中,便再也找不见。再过灿烂耀目,也终有颓败的一日,但繁盛时至少能呈现于人前,不似曼陀罗和昙花,一个隐忍,一个短暂,很难想象如果曼陀罗爱上昙花会是如何结果。
注定悲剧。
走进桃蹊房间时,她正在试嫁衣,大红的喜袍,绣着金线的鸳鸯,徐徐如生,如新人般,成双成对,交颈嬉笑。
“你拿我当什么?”
“我的女人……”
“听说夏侯长歌要纳清泠为妾……”
如浪涛般的声音扑天盖地而来,像骁骑掠过扬沙,卷入眼睑,酸胀盈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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