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姑姑为何没有回来。”她一回来就发现,如锦不在。
“她是个拧脾气,说是有事出门一趟,谁也拦不住。也不知道哪天回来,急得我起了一嘴的泡。”
杜玉娘就道:“她有一身功夫,寻常壮汉近不得身,您也别太惦记了。”事实上,杜玉娘估计如锦是去寻秦大夫了。
也不知道这会儿,两人见面了没有。
李氏问了问杜玉娘的生活琐事,越听越满意,眼里带着满满的笑意,不住的说好,“你们日子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人老了,都是希望儿孙满堂的,这是有多少钱都换不来的福气。更何况,现在家里也不缺钱,虽然做生意辛苦些,挣的钱也比不得那些真正的殷实人家,但是李氏这会儿已经非常知足了。
家里的地,都让别人租种着,再不用受那风吹日晒的苦,到了秋下,直接收租子,日子过得当真清闲。
有了这个面馆,一家老小的日子是越过越好,生活比以前不知道富足了多少。
说起来,大房的日子,确实是越来越好了。
长孙是个老实本分,踏实能干的。孙媳妇的娘家是原本是个累赘,可不想竟不是那家亲生的,生育有功,为人谦和,又很勤快,她也是很喜欢的。
玉娘自不用说,从小自己偏疼她,虽然有段时间不是很懂事,可是后面却是越来越好。长大了,懂理了,做事也越发有章程。
她有四个孙女,去掉杜小叶那个不成气候,自甘堕落的,剩下三个,也就数玉娘最有福气了。
剩下那两个,也是她的孙女,她如何能不惦记。
前些日子她打发儿子去了一趟水渠县,让她看看二房那两个可怜的孙女,最重要的是问准放假的日子,让两个丫头回来过年。老大也没推托,赶车就去了,回来只说她们要过了小年放假,日子还没定准。
这成了李氏的心病,两个姑娘家,若没有一个稳妥的人接应,怎么回来?
李氏的愁绪落哪里能逃得过杜玉娘眼睛,想起之前刘氏抱怨过的话,心里顿时就明白过来。
“祖母可是担心小枝姐姐和小碗妹妹?”
李氏仿佛找到了知音,当下道:“你爹去看过她们一次,姐俩不知道何时放假,我怕她们自己回来,路上有什么不妥当的,又怕两个丫头回来了,心里不舒服。”
这话说的,有些诛心了。还好刘氏不在,否则得话,就算当时不发作,日后每每想起来,也必定像根刺一样扎在心里头。
“祖母这话说得,两个姐姐也姓杜,还没出门子呢,我爹是她们的大伯父,我娘是他们的大伯母,还能怠慢她们不成?她们要是回来了,我娘一准儿把她们当娇客待。”要是这样她们心里还是不舒服,可就怨不得旁人了。
李氏人老成精,自然也听出了杜玉娘的意思,她只道:“玉娘,你真这么想?不仅你两个姐姐,还有你二叔。”
说到这里,李氏叹了一口气,不由得道:“我知道,你二叔就是个浑人,浑得不得了。他那个媳妇,本就不是好的,当年要不是因为出了那么档子事,张氏是无论如何也嫁不进咱们家来。你二叔对张氏言听计从,以至于生了安兴后,把他教养歪了,成了一个十足的白眼狼。”
后面的祸事,李氏不提,杜玉娘也是记忆犹新。
“他自己作死,差点连累了全家,若不是你祖父在天有灵,托梦给你,这个家如今还不知道是何光景。”
李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里有点点碎芒划过,让人看着心惊肉跳。
前世,算算时日,李氏好像便是这一两年之内没的。
杜玉娘有些慌神,想着无论如何不能让李氏走了前世的老路,就安抚道:“祖母,都说人活着往前看,以前的事情咱们就不提了,关于二房姐妹的事情,您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李氏心里有杆秤,自然是早有计较的,只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些想法对长房来说,有些不公平,就没开口。
杜玉娘想趁机卖个刘氏的好,就道:“我倒是听我娘叨叨过两次。”
“哦?”李氏期待起来,问道:“你是怎么说的?”
杜玉娘就道:“娘说了,二叔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母子俩打断骨头连着筋,如何能真的割舍呢!不说您,就说我爹,也是惦记二叔的!而且上次看到二叔,瞧他那模样,像是浪子回头,改好了。我娘说了,二叔要真是改好了,就认回来也无防,只是那断亲文书却不能轻易的就毁了,总得有个让他忌惮的东西。二叔回来以后,若是脚踏实地的过日子,就把老家的宅子给他住,看他是想续娶一房,又或是别的想法,再做打算。”
这一番打算,算得是滴水不露,哪里是刘氏那个憨直货能筹划得出来的?
李氏看破不说破,又问,“那二房的两个丫头呢,你娘又是如何打算的?”
这件事,杜玉娘劝过刘氏好几次,娘俩早就制定了一套方针,多种变化,所以杜玉娘也是张口就来。
“我娘说,大人的事,不该让小辈儿来背。二房姐妹们没错,当初把她们送走,也是为了躲二房的祸,如今祸害没了,她们愿意回家就回家。二叔若回来了,她们也就有了主心骨,婚姻大事,自有二叔做主;若二叔不回来,我娘便想拿个章程,替她们做主定亲。当然,这件事得问问您,也得问问她们的想法。我娘只是大伯母,有些事,做多了是错,不做也是错,婚姻大事,还是您牵头,她负责备嫁妆……”巴拉巴拉,杜玉娘把当初母女二人商量好的说辞,都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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