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到底咋回事?”杜玉娘压着怒气,放低声音问道:“好好的,爹咋会挨了闷棍?”
杜安康脸色不太好,道:“昨天我们去那个地方守着,爹去了后门,我跟二叔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巷子口盯着。到后半夜的时候,那大门就开了,我抬头就看到跟十一一起进赌档的那两个人,十一就在他俩身后。当时我就叫二叔了,还推了他两下,他睡着了,结果睁开眼睛大声问我,十一在哪儿呢!”
李氏狠狠地瞪了杜河浦一眼,“然后呢?”
杜安康道:“他声音太大了,十一发现了我们,转身就跑。我本来想跟过去的,二叔说那地方都有打手,我就改主意去了后面,想看看他是不是从后边跑了。当时二叔还是不承认那人是十一,非得说他没看清楚。”
“我本来就没看清楚,娘,我跟您说,我真没看到人脸,是安康说看到十一了,反正我是没看到。”
杜玉娘便道:“后来呢?”
杜安康气鼓鼓地道:“我到了后面,远远的看着爹跟十一在说什么,十一不知道说了啥,爹就转身了。结果……十一顺手拿起一根棍子,狠狠的敲了咱爹一下,爹就趴地上了。我跑到跟前的时候,十一早跑没影了,我想追他,可是又不能扔下爹不管,所以没办法,就只好先管咱爹。我叫了爹好几声,他都没醒,我就害怕了,背着他去找二叔,来了医馆。”
李氏咬着狠,一手薅着杜河浦的胳膊,一手狠狠的在他背上捶了几下。她把所有的怨气,火气,都撒到了杜河浦身上!要不是丈夫嘱咐过了,得安静,她真想嚎几嗓子,家门不幸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必须分
杜河浦被李氏揍了好几下,那拳头砸在他身上,其实也没有多疼,隔着好几层衣裳呢,能疼到哪儿去?
但是他的心在疼啊!娘啊,你咋不听听你老儿子的解释啊!咋大房说啥就是啥啊!
杜玉娘看出了杜河浦的意思,她上前安慰李氏,道:“祖母,事情已经这样了,您生气也不顶用。二叔,你也别怪祖母,毕竟我爹都躺这儿了,她心里有气。”
杜河浦心里正不顺呢,一听这话,当下板脸教训道:“丫头,这没你的事儿,一边待着去!”
杜玉娘听了这话,心里头特别想笑。
难怪娘总说,二叔就是个拎不清的,半辈子过去了,活得稀里糊涂的,这话可真没说错。
“二叔,你这话说的,躺在这儿的是我爹,咋就没我的事呢?”杜玉娘的声音不徐不疾,脸上的表情也特别平静,“再说,我瞧着二叔对我大哥这话不太相信啊!都是一家人,你有啥话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头是不是?”
杜河浦想了想,就道:“反正我没看到十一,我既没看到十一从那个地方走出来,也没看到十一打大哥,这一切都是安康说的。”
还是不想承认。
也是啊,没有哪个当爹的是愿意往自己儿子身上泼脏水的,没有亲眼所见的事,谁愿意承认呢!
“二叔,我哥是啥性格,家里人谁不知道啊?他能说假话?他要是没亲眼看见,会把这事儿安到十一哥头上?”
杜河浦语噎,他根本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全家上下都知道杜安康的性子是那种特别老实,直接的,他会埋头苦干,绝对不会有一点抱怨,但是阴谋诡计啥的,跟他沾不上边。
撒谎这种事情,杜安康还真就干不出来,而且就算他撒谎了,他也不可能把通篇的假话说得这么顺溜,用不上两句话,肯定就卡壳了,哪儿能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的!
杜河浦心里打鼓,难道这事儿真的是十一干的。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眼睛里装着太多的情绪。
杜玉娘默默的叹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二叔,这件事情必须得弄明白。天亮以后,你去找十一哥吧,总得把事情问清楚。”
杜河浦点了点头,这次没有再说别的什么。
杜河清还没醒。
杜河浦和杜安康熬了一夜,杜玉娘便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爹这儿有我呢,你放心吧!”这屋子里也挺宽敞的,她坐椅子上还能打个盹,不耽误事。
“那……”冻了大半宿,又跑了半天的杜安康,体力基本已经要透支了。
“那什么那,回去吧,天亮以后你再过来。二叔,你也回去吧,不管怎么样,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杜河浦神色讪讪的,什么都没说,跟杜安康一起离开了医馆。
等他们走了,杜玉娘才打量起这间屋子。
屋子很小,里面只有两张诊床,一把椅子,墙角的位置放了一张非常小的桌子,上头有一套旧茶壶,茶杯。
杜玉娘摸了摸茶壶,发现里面居然有水,还是温的,想来应该是医馆的人准备的吧!她拿起水壶给李氏倒了杯水,走过去道:“祖母,您喝口水吧!”
自从杜河浦离开以后,李氏这眼泪就没断过。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只是感受到了无可奈何和悔意。
但是杜玉娘却觉得,李氏的眼泪,就是分家的前兆。她心里难受,总觉得自己没有把两个儿子教好,特别是二房那边,也有自己的责任,导致现在这哥俩闹翻,特别是杜安兴这个做晚辈的,居然还敢跟长辈动手,这简直就是不可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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