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贺元庚?
对了,贺元庚可是县令之子,而且他本身就是秀才,娶的又是知府的侄女,身家不菲。
有了这棵大树做依靠,杜安兴还能看得起杜家吗?这背典忘宗的畜生,到底跟姓贺的达成了什么协议?
前世的她,懵懂无知,落入了贺家的圈套之中!杜安兴到底知道不知道贺家对杜家的图谋呢?
杜玉娘想了很多,可是这个时候她不能冒然问贺家的事情。如果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以杜安兴的头脑,应该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妥之处。
屋子里很快就安静下来。
大房的人,对于杜安兴脸皮的厚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刘氏觉得,杜安兴这蔫坏的样子,可不像张氏。张氏那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的货,但凡有什么事,都闹腾得人尽皆知。杜安兴比他老娘有本事啊,这嘴闭得多紧,撬都撬不开啊。
田氏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仿佛在问现在该怎么办?
杜河清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他看了看李氏,眼中有着无法忽视的悲情。
他是李氏生的,李氏还能看不懂他的眼神?
“回家,老大,套车,回家!”李氏咬着呀喊了这么两句。
杜河清“哎”了一声,埋头往后院走去。心想着,除了套车,应该再雇一辆车才是。
杜玉娘看明白了,祖母这是动了分家的心思了!
只是这个家,真的这么容易分吗?
抛开祖母不舍不说,贺元庚还没有对杜家下手呢,冒然分家,杜安兴一定会百般阻挠!
想分家,只怕没那么容易。
刘氏抱上小虎子,李氏锁了铺子的门。
一行人坐着两辆牛车,晃晃悠悠的往杏花沟走去。
第八十一章 摊牌(上)
张氏晕了过去。
杜河浦连忙掐她的人中,可是掐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刘氏转身就去取了药油。
不管怎么说,张氏是她的妯娌,虽然她做的事情刘氏看不上眼,但是,刘氏没想过要她死。这个时候张氏要是有个好歹,刘氏肯定也过意不去。
刘氏将药油取来,在张氏两侧的太阳穴上抹了一些,又拿药油在她的鼻子底下晃了晃。
张氏怪叫一声,幽幽醒来。
杜河浦大喜过望,连忙对刘氏道谢,然后轻轻的拍了拍张氏的脸颊。
“他娘,他娘?”
张氏缓缓地睁开眼睛,她双目无神,哀嚎了一声,接着便大哭起来:“当家的,没法活了啊~呜呜,我活不了了。”
杜河浦心里也不好受。
被寄予希望的儿子,突然变成了一个赌徒,这样大的落差,是个人就接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位望子成龙的父母亲?
“十一,你这是要娘的命啊!十一。”
杜安兴走到这一步难道张氏没有责任吗?难道杜河浦没有责任吗?
张氏的放任,溺爱,都注定会让杜安兴变成一个自私自利,不负责任的人。可笑的是张氏并不自知,还用监守自盗的方法给杜安兴筹措赌资!
而杜河浦,他做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了吗?
都说子不教,父之过。儿子变成这样,他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他们夫妻俩一个对杜安兴过度溺爱,一个是当甩手掌柜,凡事不闻不问,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杜安兴。
杜安兴是什么人,那就是一头白眼狼!就算张氏把心肝肺都掏出来,只怕杜安兴还嫌她多事呢!
杜玉娘看得很透彻,可惜张氏不是杜玉娘,她是当娘的人,自然无法平静的面对这种变故。
杜河浦直到现在,仍不敢相信事实。
可是全家人都指责十一,都说亲眼看见他从赌坊里走出来,而且输得一干二净的。
“十一,你有什么要说的?”杜河浦满心期待的看着儿子,想从他嘴里听到几分不一样的声音,直到这时,他仍然报着幻想,希望一切都是误会。
这一次,杜安兴没有再狡辩,直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不是都看见了吗?”他身上的气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跟以前彬彬有礼的杜安兴,完全不同了。
现在的他,一身痞气,看起来就跟街头混混没有什么区别。
张氏听了这话,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她嗷的一声,又哭了起来,张氏声音凄厉,泪如雨下,任谁看了,只怕都会被她的情绪感染,觉得她十分。
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纵容杜安兴,也自然应该品尝这种纵容后的苦果。
张氏的嚎叫,让李氏彻底没了耐心。
她也很烦,心很乱。
在此之前,李氏虽然信了杜玉娘的话,对杜安兴多有防备,但却始终对他抱有一丝幻想。
可是事实却是,在上元节这一天,杜安兴亲手把李氏心里最后的这么一点幻想给掐灭了。
他亲口承认他赌钱,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悔过之意,反而理直气壮的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都是有道理的。
李氏知道,这个家要是再不分就真的完了。
只要一家出了赌徒,十里八村都不得好啊!
杜家在杏花沟也算是有点名望的人家,说啥也不能让一个不孝子孙给连累了。
他要是愿意改,李氏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她还在世呢,怎么能让这哥俩分了家,离了心?她总共也就生了这么两个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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