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淑玟错愕的睁大眼睛,“他……歇下了?”
跑到御书房睡觉?
小豆子回道:“皇上看了一会儿折子,实在困倦难忍,说是小憩片刻再接着看,所以留在了御书房……”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郑淑玟并没有生疑。
“皇上昨天去了何处,又是何时回来的?”她问小豆子。
小豆子照着李景楠的吩咐称述:“皇上昨天去亲迎傅廷烨大将军,随后与将军商议与南诏国互通商路一事,午时方才回宫……”
“大胆奴才!竟敢口出妄言!”郑淑玟面露怒容,呵斥道,“昨晚皇上根本没有回宫!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教唆皇上留宿宫外,你可知罪?!”
小豆子惶恐跪下,前身匍匐于地,“奴才不敢!太后娘娘恕罪!”
“母后……”
剑拔弩张之时,李景楠揉着眼睛,从御书房后面的暖阁走出来。
“母后,您怎么来了?”李景楠打了个哈欠,明显没睡饱。
“皇上!”郑淑玟恨铁不成钢的看向李景楠。
她正要与李景楠细说此般任意妄为的后果,李景楠却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双手击掌,笑道:“啊!母后来得正好,儿臣有礼物要送给您!”
郑淑玟一脸肃容,不悦道:“皇上倒是有心,出宫一趟不忘带礼物。”
言语中暗讽李景楠出宫根本不是为商议什么政事,而是玩乐去了。
李景楠记挂着礼物,没听出郑淑玟的弦外之音,兴高采烈的将华轻雪送给他的镜子捧过来——
“母后,您瞧瞧,喜不喜欢?有金的,银的,玉的……啊!我瞧着这面富贵牡丹喜庆祥和得很,最适合母后不过了!”
郑淑玟起初是一愣,随后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饶是她见多识广,也被这样清晰明澈的镜子震惊了!
吃惊之下,也就忘了方才的恼怒,她拿起一面镶边缀玉的手镜翻来覆去的端看,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这……这是如何做出来的?真是毫发毕现……”
“司兵夫人随傅将军前来盛京,这是她给朕带的礼物。”李景楠得意洋洋,“朕打算明儿送两面镜子给大辽使者,好叫他们见识见识。”
郑淑玟忍不住叮嘱:“皇上行事切记谨慎,万事务必与左丞相相商,千万不可擅自做主,鲁莽冲动。”
李景楠皱起眉,这样的话他已经听得腻烦了,仿佛无论他做什么,在太后眼中都是鲁莽冲动。
“朕知道了。”他懒懒应了一声,“让母后担心,是孩儿的不是。”
郑淑玟看了一眼桌案上垒起奏章,语气柔和了些:“皇上接着看,母后不打搅你了,一会儿叫人给你送汤,不要累坏了身体。”
李景楠恭敬回道:“谢母后关心。”
郑淑玟这才满意的颔首,带了随侍宫女离去。
李景楠目送郑淑玟离开,嘴角不以为意的撇了撇。
小豆子从地上起身,麻利的将桌案上的奏折理好,备好笔墨。
“行了,别忙活了。”李景楠厌烦的瞟了一眼,“看这些有什么用?都是他们处理好的,我只需要统统准奏,既然如此,看与不看有什么区别?”
小豆子稍稍迟疑,最后放下了手里的笔墨。
“走,找华轻雪玩去!”李景楠笑起来,眉飞色舞,“我知道那个五子棋的窍门了!这次肯定能赢她!”
小豆子犹豫的说道:“皇上,一会儿太傅该来给您上课了,下午还有骑射课……”
李景楠闻言,顿时沮丧。
昨天他已经请过一天假,今天是绝不能再请假了,否则那群老臣子又要说他少不更事,玩物丧志。
“又要听那老头唠叨了……”李景楠抱怨道,“行了,赶紧过来给我更衣,一会儿要去上课了。”
小豆子点头称是,过来为李景楠更衣。
李景楠又吩咐道:“一会儿把镜子都摆出来,全部擦洗干净。”
“是,皇上。”
……
李景楠的功课一直很好,无论是经史诗书,还是骑射武艺,跟同龄的孩子相比要优秀得多。
但他是天之骄子,即便聪慧早熟,也被周围的人视为理所当然。
所以,他功课好不会得到嘉奖,但是若有一丝瑕疵或错误,就会被放大无数倍来教导。
这个要他修身养性,那个要他戒骄戒躁,他明明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却仿佛任何人都可以教训他,这看似不正常,却又真实在发生。
李景楠耐着性子听完老太傅能催眠的讲课,回到寝宫。
外廊上跪着一排太监宫女。
李景楠小脸沉下来,几步迈进屋内,一眼扫过,看见桌上几块镜子碎片,顿时勃然大怒!
“怎么回事?!”李景楠一脚踹向邻近的太监,“一群饭桶!这点小事也做不好!”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太监宫女全部匍匐跪倒一大片。
有人唯恐被牵连,指向其中一个太监喊道:“是赵喜摔碎了镜子!”
52书库推荐浏览: 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