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回道:“能有门路在盛京任职的少年公子,俱是世家大族的子嗣,姻亲关系复杂,即使没成亲,也早就定过亲。”
但凡世家大族,族中子女的婚姻都是势力维系的筹码,绝不会考虑程婉妙这样落魄的表小姐。
徐家那等小门小户或许不清楚,可是这些家族却都知道,威远侯府和傅廷烨的将军府是两码事,娶程婉妙对他们而言没有半点好处。
这样说起来,傅老夫人看似平平无奇的要求,竟把傅廷烨难到了。
“继续找。”傅廷烨有些烦躁的交代道。
“是,属下遵命。”
程婉妙还在外头等着,傅廷烨只得耐着性子再去一次。
清丽婀娜的女子,在深秋满目萧瑟的景色中显得格外赏心悦目,只可惜,傅廷烨从来不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更何况,他对傅老夫人身边的人,下意识里会保持距离。
程婉妙一双美眸秋水盈盈望着他,“表哥,姨母又不肯吃药,你去劝劝她吧……”
又是这个理由。
傅廷烨颇为头疼,早上母亲不是刚闹过一场吗?
不过母亲病重,身为人子绝不该显露出一丝一毫厌烦,傅廷烨只得跟她再去一趟。
内心万分怀念在青州的日子……
嗯,清净。
……
傅廷烨去了傅老夫人那里,只稍稍坐了一会儿,就迫不及待离开了。
因为心里记挂着华轻雪有没有按时吃药,面上的态度也自然而然流露出敷衍。
他走后,傅老夫人郁结难解,愤然的砸了一个杯盏!
程婉妙吓了一跳,她觉得老夫人这些日子,越来越像是假戏真做,分明是没病的人,如今情绪却像真的久病缠身的人一般喜怒无常!
傅老夫人阴郁的看着傅廷烨离开的方向,嘴中不满的说道:“久病床前无孝子,果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虽不是他亲娘,却亲手养大他!你看他如今这幅样子!”
程婉妙柔声安抚:“兴许表哥是真的有公务要忙……”
“你也是个没用的!”傅老夫人突然破口大骂,“他回盛京都多长时间了?你连个男人的心也拢不住!他打进门就一眼都没看过你!枉费我悉心栽培!”
程婉妙顿时红了眼眶,十分委屈。
傅廷烨不正眼瞧她,她心里也很难过,可是,她虽算不上什么名门淑女,却也是大家闺女,怎么做得出邀宠谄媚之事?
程婉妙自诩贞静贤淑,当初一时糊涂设计故意落水,众目睽睽之下被徐家公子救起,就已经有些风言风语,若是再行差走错一步,只怕名声会彻底坏了!
傅老夫人骂完,也觉得无趣。
本想借着这次装病,让程婉妙好好表现,也好让两人有亲近的机会,可是傅廷烨压根不买账!责骂程婉妙又有什么用?
她知道傅廷烨不会一直呆在盛京城里,可是傅廷烨和程婉妙迟迟没有进展,以后怎么让他同意娶程婉妙?怎么生下小世子?
老夫人心中焦灼,眼角下垂,眸底一片散不去的阴霾。
老夫人不说话,程婉妙也不敢做声,小心翼翼陪在一边。
不知过了多久,傅老夫人终于开口,声音带着苍老的沙哑:“准备一下,过些天我要设宴。”
“……设宴?”程婉妙讶然道,“可是前段时间,府里才刚举办过花宴……”
傅老夫人面无表情回道:“大惊小怪,盛京城里谁家不是大小宴会不断?”
话是没错,可威远侯府从来不设宴,若是在短时间内举办两次宴会……未免有点奇怪?
“传下去,就说我病得太久,想要府里热闹热闹,至于名目……”傅老夫人抬起眼帘,淡淡看她一眼,“你随便想个吧,记住,要热闹,越热闹越好。”
程婉妙知道傅老夫人的宴会绝不简单,她不敢细问,只顺从的点头称是。
……
因为在傅老夫人那里耽误了一会儿,傅廷烨来到华轻雪的别院时,已经过了晚膳时间。
他问欢儿,华轻雪今天晚膳都吃了些什么,发现华轻雪饭量大减。
傅廷烨心中叹道:这女人果然没有自己不行啊!连饭都吃不下了!
不过性子也太娇气了,绝不能再惯着她,难能因为他不在就不吃饭?!
“上次的血燕炖好了送一碗过来。”傅廷烨说。
好不容易养出来几斤肉,既然晚膳吃少了,那就夜宵补回来。
傅廷烨交代完后,径直进了屋。
华轻雪独自一人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什么,呆呆的望着桌上的跳跃的烛火。
傅廷烨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面颊,又捏了捏手心,觉得有点凉,便往华轻雪身上披了件兔毛斗篷。
华轻雪扭了扭,不愿意配合他,“这样太热……”
傅廷烨扳过她的肩膀,严肃的说:“卢正清说你这次受了寒,一定要仔细调养,否则以后会落下畏寒的毛病。”
华轻雪跟他讨价还价:“那就披着,别系上行吗?”
傅廷烨勉强同意。
华轻雪的情绪很低落,任由傅廷烨给自己披上斗篷,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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