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嗦。”李景楠不耐烦的训他一句,“叫你挑开就挑开,废话那么多作甚!”
小豆子习惯了李景楠的粗暴,低着头将马车一侧的窗子支起,挡风的软皮帘子也挑起来。
时至深秋,已经有了冬季的寒意,冰冷的空气立即冲散了马车里的温暖。
李景楠神色未变,看着外面的街景喃喃自语:“等玻璃厂办起来,全换成玻璃窗子,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小豆子没做声,默默把暖炉往李景楠身边挪近一些。
车轱辘吱呀吱呀响,两侧街市喧嚣热闹,丝毫没有因为天气转冷而显出萧条,一派繁华盛世景象。
谁又能想得到,这样的大齐实则群敌环伺,岌岌可危。
李景楠看着街上的行人路客,一路沉默无言。
……
到华轻雪的住处后,李景楠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连走路都带上蹦跳,显出几分孩子气。
与宫里的模样截然不同。
随行的小豆子以及一干侍卫,早已见怪不怪,均面不改色的跟在小皇帝身后。
因为外头冷,华轻雪被傅廷烨以养身体为由,拘在屋里头,火盆也早早烧了起来,就怕她冻着。
李景楠熟门熟路的进来,一见华轻雪,便傲气的仰起小脸,指挥身后的人往屋里搬礼物。
“人参、灵芝、雪莲、何首乌、冬虫夏草,全是御用精品,你拿去吃吧!”李景楠大方的说道。
华轻雪光听这一串名字就饱了。
她苦着脸叹气:“每天都在吃补品,这么个补法,你们就不怕我补得流鼻血吗……”
“不是还有太医在吗。”李景楠满不在乎,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让太医瞧着给你补,用不着担心过量。”
提起太医,华轻雪就想到卢正清。
这事堵在她心里,实在过不去,忍不住跟李景楠抱怨。
“院使这样做太不厚道了。”华轻雪叹气,“将军说这件事已成定局,如果非要弄个水落石出的话,只会给卢正清带来麻烦,可是我一想起来,就觉得好不甘心。”
李景楠满不在乎的说:“这有何难,回头我随便治他一个渎职的罪名,给你出气。”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帝如果正想整治哪个官员,还真拦不住。
“可以吗?”华轻雪的眼睛顿时一亮,随即又迟疑起来,“这样做……会不会不好?我看,咱们还是应该公私分明吧,免得连累你被非议……”
李景楠本就因为年幼不能服众,如果再胡乱处置人,又会让那群言官找着话说。
华轻雪不想给李景楠惹来麻烦。
李景楠不屑的一笑,“简单!既然不能治那老头的罪,那我就赏赐他告老还乡,哼哼,皇恩浩大,他只有谢恩的份。”
华轻雪吃惊的看着他,“你真厉害!”这样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李景楠洋洋得意。
看吧,这就是他喜欢华轻雪的原因。
华轻雪对他永远信任,而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除了质疑,还是质疑。
第一百二十七章 播种啊播种
落日前,照例是李景楠要回宫的时间。
也照例是傅廷烨来看望华轻雪的时间。
两人在门口打了个照面,李景楠朝着傅廷烨嘿嘿笑:“爱卿,欺凌弱女哈?”
傅廷烨挑眉看他,随即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躬身行礼:“微臣谢皇上提醒。”
李景楠在马车上懒懒的挥了挥手,“朕只是不想让她听见了难过。”
流言蜚语,最是伤人心。
小豆子放下帘子,马车行驶离去,傅廷烨站在原地沉默的注视远去的马车。
他和程婉妙那件事,除了傅老夫人,再没有别人知道。
若是傅老夫人有心闹大,而又有些人恰好想找威远侯府的麻烦,能查到这件事并不稀奇。
看来,明天又要听那些言官唠叨了。
李景楠和傅廷烨,两个男人年龄差了近二十岁,却在这件事上,不约而同的达成一种默契……
因为有了防备,翌日的早朝,镇北王一派与宁王一派两拨人吵得脸红脖子粗,不分上下。
傅廷烨虽然没能彻底洗清污名,宁王那边也没讨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李景楠单手撑着头看他们唇枪舌战,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等到要下朝时,年幼的小皇帝出声道:“金銮宝殿上,一群人犹如集市上的泼妇争吵不休,真叫朕大开眼界。如今南有匪患,西有蝗灾,双江交界处军需吃紧,又有大辽的使臣即将到访,诸位大人只字不提,反而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果真是闲得很。”
众人皆汗颜不已,纷纷垂下头去。
李景楠的声音陡然凌厉:“那女子有任何冤屈,自有都察院巡城御史负责!你们给朕记住!这金銮宝殿只谈两件事!一江山安危,二民生社稷!若有人非要管那鸡毛蒜皮的闲事,朕不介意让他去当个县太爷,好好一展所长!”
皇上发了火,并且把臣子训得哑口无言。
这次早朝,文武大臣们第一次意识到,皇帝的年纪虽然小,可毕竟……他是皇帝。
52书库推荐浏览: 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