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得暖烘烘的炕头不睡,睡硬板凳?
傅廷烨怔了怔,他放下长凳,抬起头,深邃的眸子定定看着华轻雪,一时没有说话。
华轻雪被傅廷烨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她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哪里说错了,讪讪笑了下,低声道:“……将军早些歇息……”
说罢,避开他的目光,垂着头默默往炕那边去了。
屋子里诡异的安静。
傅廷烨盯着华轻雪的背影好一会儿,没说什么,大步迈到衣橱边,抱出一床被子,心情有些异样。
——怎么这个女人一点男女大防的意识也没有?竟随口邀他一同上炕?!
他们二人此时共处一室已经十分不妥,更不要说夜里同睡在一张炕上!
难不成……她要以身相许?
傅廷烨思及此,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种事时有发生,一些在战乱中流离失所的女人,因为曾被士兵救过,为了报恩便会以身相许,还有一些女人,为了有个依靠,也会主动向驻守营地的士兵献身。
华轻雪如今想要出城,只能依靠他,且她知道他的身份是大将军,动了勾引的念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勾引么……
傅廷烨不动声色的瞟了她一眼。
华轻雪正弯着腰,将炕上的被褥铺展开来,嘴角隐隐上翘,像是……在笑?
她的目光澄清明亮,傅廷烨实在无法把她和那种专行媚事的女子联系起来,也许……是他误会了?
傅廷烨所想,华轻雪全然不知。她正陶醉于这难能可贵的热炕头。
蹬掉鞋子爬上炕,钻进被窝里,忽然觉得幸福有时候就是如此简单。
她和李景楠睡了快有一个月的漏风屋子,每次睡前,刚爬上床的时候就像在用刑!因为他们的床永远冰凉冰凉的!而被子又是那么单薄,现在突然能睡得这么暖和,华轻雪是真心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冒泡了。
只不过……这么大一张炕,只有自己独享……
华轻雪看了一眼距离自己十分遥远的炕头另一端。
这炕上至少能睡得下五六个人,她睡一头,傅廷烨睡另一头的话,中间还隔着两三米,所以她实在不明白傅廷烨有什么好顾忌的。
大冬天睡冷板凳,这不是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吗?
华轻雪有心想劝几句,可是想起傅廷烨刚才严肃的样子,有些不敢……
算了,自己还是不要违逆将军大人了!
华轻雪做完心理工作,不再多想,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裳。
“你做什么?!”傅廷烨突然提声喝道!
华轻雪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顿时一哆嗦!
她满脸茫然的看向傅廷烨,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直到她看出傅廷烨的目光牢牢锁在自己捏着已经松散开的衣襟的那只手上时,华轻雪才终于明白过来,可是……她里面又不是没穿衣服!
里衣长袖窄领,顶多露出脖子,有必要反应这么激动吗……
华轻雪有些欲哭无泪,“将军,我不能穿着外衣睡啊……”
话音未落,房间倏地漆黑一片。
是傅廷烨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睡吧。”他声音有些生硬的说道。
华轻雪僵坐在炕上,听不出傅廷烨是生气多一些,还是尴尬多一些……
她惴惴不安的等了一会儿,不见傅廷烨有什么动静,便窸窸窣窣的脱掉外面几层衣服,默默缩进暖和的棉被里……
傅廷烨的阴晴不定,让华轻雪总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害怕自己说错做错……
她心里不禁开始怀念李景楠。
……
今日一天,经历了辽兵的搜查,邻里的为难,又惊又吓,华轻雪已是累极了。她躺在炕上,起初还在对比着李景楠与傅廷烨的不同,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黑暗中,傅廷烨听到那女人的呼吸声逐渐平缓而绵长,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女人,真是麻烦。
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真是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胆子!
傅廷烨有些心烦意乱的想着,一有机会,就立即送她出城!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睡下了。
——这一觉睡得却并不安稳。
事实上,在辽兵眼皮子底下,他也确实没办法睡安稳,本能的就会提高警觉,更何况此刻屋里还有一个“伺机勾引”自己的女人。
傅廷烨睡到后半夜,敏锐的察觉到一阵细碎的声响。
他听出声音是从炕那边传过来,知道是那个女人,便故意装睡,没有起身,耳朵却时刻关注着她的行动。
女人披了衣服起来,下炕趿着鞋子慢慢移动,大约是因为屋里太暗,她不小心撞到桌子,疼得连连吸气,然后小心翼翼绕开桌子,往屋门方向走去……
当她的手指扶到门栓,几乎同时,傅廷烨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你要去哪?”
他的声音来得如此突然,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恐怖!吓得华轻雪几乎魂飞魄散!
“将、将军?!”华轻雪连声音也哆嗦了,“我……我起来,想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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