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晟听了问话并不回答,只笑着摊开手掌,那是一个通体剔透晶莹的八角玻璃杯。
这杯子乍一看没什么特别,但稍稍凑近一些就能发现,杯壁透亮的有些不同以往,看得出是经过精心打磨锻造而成。
“这是绍文刚做好的成品。”梁文晟将杯子递给华轻雪,“这是他特地送给师傅的。”
“送给我?”华轻雪将那杯子拿过来,在手中把玩着,“嗯……的确是炉火纯青的工匠手艺,这普天之下,难能找到第二个锻造玻璃的高手。”
“可不是吗?我大齐人才济济。”梁文晟笑道:“师傅今天试炸成功,绍文想着也不能落后。”
华轻雪点点头,满心欢喜的打量着八角玻璃杯,然后抬头看了看傅延烨,发现后者正满眼宠溺的望着自己,不由得心头一热,回馈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
瞧着师傅和将军的温情画面,梁文晟自觉地扭开了脸,同时在心里暗暗感叹,未来时日也都能这般该有多好。
……
郑淑玟端坐在金雕玉琢的凤椅上,神色肃穆的阖着眼皮。旁边服侍的宫女附身凑了过来,将塞了新炭的紫金手炉递出去:“娘娘?”
听得到宫女的呼唤,郑淑玟并没有睁开眼睛,只幽幽的长叹了一口气,便伸出手来。
宫女见状,立刻将手炉送到太后的手中。她自然是不敢直视这位尊贵之人,只能用视角余光瞥见接过紫金小炉的那双手,虽依然算得上白皙娇嫩,但是也有了一些明显的细纹。
“皇上那边,派人去传话了?”太后将手炉放在膝上,再抬起双手围拢住炉壁,有些微微发烫的暖意自此传遍全身,极为舒坦。
“回娘娘,皇上……”宫女刚想要作答,突然听到寝宫大门处有什么喧嚷的动静,于是下意识的噤了声。
果然,外面紧接着就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皇上驾到!”
李景楠赶至太后寝宫,瞧得见宫殿内的太监宫女都齐整整的站成两排,其中并没有小豆子的身影。他暗自冷笑了一声,抬脚迈进殿堂的大门,朝着脸色不佳的太后行了一礼。
“楠儿。”郑淑玟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向李景楠,似是在等什么答复。
“儿臣参见母后。”李景楠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毕恭毕敬的开口道。
郑淑玟见皇上这样子,精细的两条眉毛微微蹙起。她朝身边服侍的宫女递了个眼色,那宫女顿时了然的俯身行礼,旋即带着在场的多余人等都退出寝宫。
李景楠起了身,便看见郑淑玟走下凤椅,雍容华贵的朝自己走来,那张脸上浮现的神色看起来并不让人感到温柔。
“如何?”郑淑玟开口,自己都能觉察到声线有着细微的颤抖。
“一切顺利。”李景楠只淡淡的答了这四个字,算是讲出了结果。
郑淑玟并没有表现出预料之中的欣喜,反倒是愣了片刻,最后才轻轻地勾了一下嘴角,勉强表示满意。
“楠儿,也不是母后爱絮叨。”似是了解一桩心事,郑淑玟的面色有所缓和,拉着李景楠绕到了后殿的软塌边坐下:“尊卑之事,岂能儿戏?”
这口吻仿佛是在说李景楠的终身大事。
李景楠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努力维持表面的平静:“母后这话严重了,我何时有将此事当做儿戏?倒是某些人,把朕的话,朕的身份都当做童言童趣。”
这话意有所指,虽不是冲着郑淑玟,但也让这位太后不由得面色一僵。
“听说,司兵夫人今儿个有恙?”郑淑玟正了正脸色,开口将话题绕回去:“脑子一时糊涂,直呼了圣上名讳?”
李景楠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听了这话也不过是冷哼了一声,道:“又是哪里来的小人在背后乱嚼舌头?”
“怎么?母后所闻之事有假?”郑淑玟见李景楠似是有意争辩,语气也有些不善:“若是诽谤落在常人身上,那也当是为了讨个赏钱。可你是当今圣上,谁能有这个胆子?”
李景楠不愿与郑淑玟闹得太僵,只能态度放软了一些:“那母后不妨将此人唤来,我当面听听他究竟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郑淑玟似乎真有些不痛快,摆出严厉的架子,开口道:“怎么?今日去找了那傅延烨,连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记不得了吗?”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李景楠实在是也没必要继续多费口舌。
想来今天在场的人,除了他自个儿和华轻雪,就只剩下傅延烨和小豆子了。
且不说那两个人在宫外,就算是在眼前,也没必要办这种蠢事。
李景楠想到这里,已经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小豆子既然选择忠于太后,那就没办法继续放任不管了……
“楠儿?你在想些什么?”郑淑玟不满的声音传来,打断李景楠的思绪:“母后与你讲话,你可有听到?”
李景楠回了神,草草的点点头,想要应付了事。
谁知郑淑玟却不肯罢休,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子,继续说道:“你现在可是大齐的皇帝,除了母后,谁还能有这个资格和地位,去直呼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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