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楠头疼,“又来了、又来了!又开始叽里哇啦说胡话了,什么羊啊蛋啊,也不知你从哪里听来的。”
华轻雪也有些不高兴了,自己好心解释给他听,居然被认为是胡话。
于是,她也不多说了,只硬邦邦的丢了一句:“反正,我说能洗就是能洗。”
李景楠见华轻雪板着脸,却又来了兴趣,“哎,你一个女人怎么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难道是有人教过你什么?”
华轻雪白他一眼,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道:“少见多怪,我的老师可是世界著名的艾……”
话音断在空气中,以一种生硬的腔调卡在一半,停顿住。
李景楠正低头穿鞋,嘴里问着:“那是谁啊?你的老师。”
半晌没听到华轻雪回答,抬头看去,才发觉华轻雪的神情有些不对。
“喂!华轻雪?”
华轻雪的样子愣愣的,她回过神来,看向李景楠,有些讪讪的笑了。
“我刚才……好像想起来点什么,可是又忽然断了……”
李景楠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囔道:“我看你还是歇着吧!每天洗衣裳都洗傻了!”
说完话,李景楠便打开门走出去捡起萝卜。
华轻雪很是无语,这小子,明明想劝她休息,就不能好好说嘛?非要这般恶声恶气的。
这时又听到李景楠在院子里叫她:“喂!要白萝卜多一些还是胡萝卜多一些?”
华轻雪喊道:“胡萝卜吧!白萝卜留一些我还能漂衣服呢!”
“你这女人,稀奇的名堂真多,麻烦死了……”
看着院子里的李景楠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教训自己,华轻雪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屋外冰冷的空气流窜进屋内,适才那因熟悉的记忆片段而陡然激起的心情,在这寒冷的天气里也慢慢平静下来。
她心中默默想着: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为什么回忆起越多,心中却越是不安?
还有这种找不到根的,无比的孤独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尽管失忆了,华轻雪心中却隐隐觉得,她和这里的人,是不一样的。
……
冬天的夜晚,小小的屋子里一片昏暗,只有炉子里的余火忽明忽暗,透着残存的热气。
华轻雪和李景楠两人挤在同一张棉被里。
棉被不算厚,但是华轻雪将烘干的衣服都压在上面,加上两个人的体温,难得的暖和。
这是一整天里,华轻雪最舒服的时候,干燥,温暖,放松……
在最初相依为命的时候,李景楠是坚决不允许她上炕的,更不要说挤在一张棉被里了。
按照李景楠的意思,华轻雪就应该睡在地上,最好夜里还要伺候他茶水。
可是华轻雪的大脑回路和这里的人不一样呀,她没有尊卑之分,第一天就不由分说抓起李景楠挤上了炕。
李景楠死活不肯和她睡在一起,可是后半夜实在冷得厉害,他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就摸进了华轻雪的被窝里,两人一起睡到了天亮,之后,也就这么着了。
华轻雪没有让炭火烧得太旺,也不敢让炭火熄灭,就这样半闷着炉子,微弱的炭火能够支撑到天明。
这破屋子四处漏风,华轻雪倒是不用担心一氧化碳中毒的问题,她只求这炭火别熄了,因为生火对她而言实在太难了……
第三章 这里不是她的世界
就这么盯着炉子里的炭火忽明忽暗,困倦之意也慢慢袭来。
被窝里的李景楠却很不安分,他瞧华轻雪还没睡,便用手肘顶了顶她,“喂,讲个故事。”
华轻雪撇撇嘴,“哪来那么多故事可讲……”
前几天李景楠半夜里做噩梦,醒后一直不敢入睡,华轻雪便好心讲了个故事哄他睡觉,没想到,给他惦记上了。
“讲吧、讲吧,讲什么都行。”
借着微弱黯淡的光火,华轻雪看见李景楠一双乌黑的眸子熠熠生辉,心慢慢软了下来。
“……好吧,那我就讲一个。”华轻雪思索着,慢慢说道,“不过,今天我们不讲故事了,好歹你也是位太子,不如我给你讲讲帕金森定律吧。”
李景楠眨了眨眼,挨着华轻雪侧躺着,特别的乖巧。
华轻雪一边回忆脑海里那些知识,一边娓娓道来:“帕金森定律,也叫官场病,或者组织麻痹病,帕金森定律阐述了一个这样的现象……不称职的人一旦占据领导岗位,庞杂的机构和过多的冗员便不可避免,庸人占据着高位的现象也不可避免,整个机构系统就会形成恶性膨胀……陷入难以自拔的泥潭……”
夜色渐浓,温暖而简陋的小屋里,只有女人轻缓的呢喃低语……
……
这个夜晚,华轻雪做了一个很离奇的梦。
她梦见了李景楠。
不同于平时在她面前的趾高气扬,梦里的李景楠显得弱小无助,他跪在地上,上半身扑在一张很大很大的床前,低耸着头抽噎不停。
华轻雪走过去想安慰他,可是她喊了好几声,梦里的李景楠却似乎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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