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总关掉发动机,任路亚艇随波漂流跨上舢板翻钓具。
桑湉自己那瓶运动饮料也喝完了,空瓶插好,她视线不由自主又瞟了瞟江总。
他年纪约摸三十五六岁,可无论“青年”还是“大叔”这两种标签都贴不到他头上。
因为,因为他是那种沉在岁月烟尘里的美人,冲淡且凝然。
对于这一类美人,你无法用年龄上的称谓去简单界定他,正如,你不能管张曼玉刘嘉玲叫大婶,或管奥黛丽.赫本叫奶奶。
一个半小时,三个钓点,江总共钓获两条大嘴鲈。不多。不过在这种天气、水情、又完全没开探鱼器的情况下,江总对此极其地满意。
抬腕看看表,距赛终还有一多半的时间,江总提议:“吃点东西歇歇吧。”
桑湉说:“你是主钓听你的。”摘掉手套到湖里洗手。
俱乐部有给参赛钓手和跟拍摄影师备便当。跟拍的摄影师闻言关掉摄像机。
同摄影师一艇负责驾驶的是俱乐部工作人员,这会儿驱艇靠近给他们递了两套便当盒。
江总接过,瞄到便当盒上粘的便笺签,其上分别用黑色信号笔写着“江”和“桑”,江总不由玩笑问:“怎么,苍灏给我们定的菜式规格不一样?”
工作人员忙解释:“是海少说桑小姐忌口多,特意叮嘱给她单独备一份儿。江总您的跟大家伙一样。”
江总莞尔说:“哦,什么时候海官心变得这么细。”掀开他那份便当盖,荤素搭配烹饪用心丝毫不因是便当而粗陋。
桑湉洗完手甩甩手上的水珠,说:“我猜他是怕浪费食物吧。”
工作人员噗一乐,旋即迅速地打住。
桑湉睨了他一眼,掀开自己那份便当盖:“瞧,我猜得没错。”她便当盒里是两大片水煮小牛肉,一小份煮秋葵,一小份煮芥蓝,十来只白灼虾,一根煮玉米。
工作人员内心OS:您倒是了解我家海少啊桑小姐。他那会儿可不是说,“内丫头嘴刁着呐,不应口儿的宁愿喂猫喂狗也不吃,可别白瞎了这些饭和菜!”
路亚艇漂在陡壁下的背光荫凉地儿。四个人分踞两艇吃午餐。桑湉总算也摘下了面巾和眼镜,小小一张菱形脸,在碧绿湖光山影映衬下,愈显一分冷冽峭拔的美。
路亚艇仪表盘自带的温度计显示,此间此际气温39。四人无不吃得汗津津。
摄像和工作人员吃一半儿实在扛不住,驾着路亚艇躲到距桑湉江总五十米开外,俩糙汉子踢哩突噜一通脱,上身大背心,裤腿卷到大腿根儿,光着脚丫子,犹嫌不过瘾,最后把脚丫泡到水里了。
桑湉啃着玉米遥遥瞅见了,告诉江总说:“您热的话也脱别绷着。”
她在这方面是真的不介意。别的且不说,亲力亲为照顾厉桀恁许久,男人的身体她早熟视无睹了。
江总笑了笑:“我等会下水游一圈儿。”
桑湉淡淡嗯了声:“您随意。”
一根玉米啃完她开始吃水煮小牛肉。江总不紧不慢边吃边跟她唠嗑儿。
“桑小姐觉得我路亚的主要不足是什么?”
桑湉想都不想答:“底钓基础差,精细做钓手法糙,抖腕抛竿动作大。之前你说你的水平够得上职业钓手级,嗯,没错,不过是AOTW预选赛十强开外、三十强以里的职业钓手级。”
“哈哈哈……”江总扬声笑,“桑小姐您真是一点不客气。”
桑湉咽下嘴里的小牛肉,抬起眼皮睃了睃他展眉大笑的脸:“别笑了。等下鱼全掐底怎么办。”
见江总没get到她意思,桑湉耷下眼皮嘀咕了句:“不是有那句成语嚜。沉鱼落雁是吧?万一古人说得是真的呢。”
“哈哈哈……”这下江总算合计过味儿了,愈笑得两眼泛泪花儿。
哎哟喂,这小姑娘面无表情曲里拐弯夸人的模样太萌了!
抽纸巾擦了擦颈项额头源源不断沁出的汗,桑湉又瞧了瞧江总轩朗的笑颜。真好看,他笑得真好看,就仿佛,仿佛一天一地都被他笑出了明焕鲜妍的春|色。
瞧够了,她埋头咯吱咯吱嚼秋葵里的小粒粒。
江总亦渐渐收了笑:“桑小姐还能在这边呆几天?”
“两三天吧?”桑湉也不太确定地说,“我答应一朋友要带他钓半天鱼,又同人约了场台钓赛。”
“嗯?”江总兴味盎然地问,“台钓赛约了谁?”
桑湉不认为这事儿有啥不好讲,便如实相告道:“盛子浩。”
江总点点头,表示他听说过此人,顿一顿,问:“赢面儿大不大?”
桑湉:“我看过他视频,有几成胜算吧。”
江总没问她缘何会跟盛子浩约赛,只问:“届时我能去观战么?”
桑湉:“能啊。反正观战的人少不了。”光群里那几位,就能全呼去。“不过具体哪天没定呢。”
她吃完秋葵又吃煮芥蓝,缺盐少油的食物,她却吃得有滋有味的。
江总坐在驾驶位上扭头默默看了她半晌,忽而道:“桑小姐,1X年我在澳大利亚围观EELJ海钓精英赛,经人引见认识了那届最高奖得主。他是台湾人,叫厉桀,不止那一届,之前三届他都是百万美元最高奖得主……”
52书库推荐浏览: 口红吊兰 女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