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忙不迭摆手扇烟雾:“喔唷,这是被人说中恼羞成怒了?我说你年纪不小了,能不能像我一样成熟点儿?”
“呿。”苍海依然单音节diss他。
“省省吧,她再能耐,也是单枪匹马独一个儿,你家里那老几位能同意?”
娃娃脸一旦正经起来,哪儿还是桑湉跟前儿动辄嗷嗷鬼叫的渔混子?
是啊,这些世家出身的公子哥儿,有几个真正的傻白甜?
苍海还是不说话。好看眉头颦蹙起,似是思量似犹疑。
傅衍凑近他,压低声:“前阵子我小姑无意间在某八卦网站翻到一热门帖,一眼就瞧出说得是沈家——呃,她早年心仪过沈世璁,一门儿心思想给人做填房,没填上,你懂的……然后我小姑就把那帖转发到我妈建的群里了。我呢一时无聊就瞄了瞄。本来瞄完都忘了——哪个豪门没点这样的鏖糟事儿?结果昨儿个一见沈慕仁内样,回头一想那帖,得,全特么对上了!”
傅衍边说边仔细端详苍海的表情,见他只顾抽烟连睫毛都没颤一颤:“你一早知道了对不对?那帖该不会是你鼓捣的吧?”
苍海掐熄烟,总算开了金口了:“我再闲也没闲到内份儿上。”
傅衍一嘬牙花子:“也对哈,那帖叙述风格和用词儿特别小女生。”
他也是个透精百伶的,略微一琢磨,沉吟道:“这些个陈芝麻烂谷子必须圈内人才挖得到。你家跟沈家又是几十年的老邻居老世交。啧,那个‘这事儿还真得披着马甲说’是你妹。就她那熊熊燃烧的八卦魂,跑不了。但我瞅小漪八成尚没对上号。海兄,在下猜得可对否?”
苍海有点无语地盯了盯傅衍,这小子关键时刻脑力还挺够用。
傅衍完全领悟了苍海眼神里的内容,甚是嘚瑟地笑了笑:“我辣~么多刑侦推理片没白刷吧?”又问:“我偶知道你知道不?”
苍海默了默,点点头。
傅衍没问他俩是怎么把这事儿捅开来唠的,亦没问他俩又是因何缘由才能唠到这件事儿,只一顿足,道:“我说她对你与众不同呢!!”
苍海低语:“是么,真的与众不同么。”
傅衍:“……”
他跟苍海认识已逾二十载,自打苍海父母轰动全城地双双惨亡后,他何曾见过他这模样?
眼底一刹掠过万千感慨与不忍,然而下一刹,傅衍淡淡道:“她挺包容你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砖瓦结构小楼隔音效果差。人在缓步台上亦能清楚听到三楼走廊尽头房里阵阵的欢笑。
傅衍竖着耳朵听了会儿,道:“其实我之前说得狭隘了——你家同不同意我偶都不可能care,你这厮呢也一样。问题是你想洗心革面地好好儿待人家,人家会不会为了你、我这样的人而停留?”
怅然一喟,傅衍转头望住发小儿流光溢彩的琥珀色瞳仁:“海啊,我哔哔这么多,你别嫌我事儿逼嫌我烦啊。实话,看到你肯抛开往事敞开心门去认真对待一个姑娘我贼蹋马高兴!假使这姑娘是韩蓓蓓那样审儿的,或刚奔来的那什么周婉什么曦,我会不遗余力地撮合你俩你信不信?可有些风景看一看就好。有些树,不宜盆栽。我不希望你好不容易从一坑钻出来了,bia ji,又栽另一坑里头了,然后像我表舅似的心如止水看花不是花——与其那样,你还不如继续混账下去呢。”
“可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我是为了什么想尝试着从曾经的魔咒里挣出来?”
苍海蓦地里一笑:“——是因为她啊。”
日头西斜,漫天云岫遍染锦绣,光影穿过窗,给他无敌美颜镀了层潋滟的金芒,他倏尔绽放的笑亦十几年里头一回不痞不坏不邪气。
傅衍直接看呆了——哎呀嘛,这这这不是他小豆包时认识的那个小海哥么?
故人往日朦影重现,傅衍无以形容地激动。
不过激动归激动,他仍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你怎么突然就对自己下狠手了呢?”
“我表现得很明显?”苍海不答反问道。
傅衍凝神想了想:“也不是。但伟大的戏剧家、文学家,我另一个偶像莎翁曾说过——‘爱比杀人重罪更难隐藏。爱情的黑夜有中午的阳光’。”
傅衍抽冷子操起朗诵腔,掉了把书袋,掉完书袋又总结:“你小子昨儿个啥样今儿个又啥样,了解你、熟悉你的人,还是能一下子察觉出迥异滴。”
苍海抿抿唇,目色黯下去。
傅衍使力一捶他健壮的肱二头肌,催促道:“说呀,咋一宿工夫就大变活人了捏?哎你可别告诉我,你和我偶昨晚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儿!”
苍海垂眸摆弄打火机,半晌方轻道:“谁都不是天生的混蛋。蓓蓓的走,我挺难过的。看她最后那么痛苦和挣扎,我尤感十分的自责,也想过挽回或复合。一个肖劲松,坦白讲我没有多在乎。然而我明白她更懂,就算我们不分手,我也给不了她想要的那些个——不是她不好,是我根儿上就错了。”
“港真你对她可以了!”傅衍为好友抱不平,“她说要结婚,你不也痛快儿答应了?几年里玩儿是玩儿,却没搅七捻三地胡扯!她们这些搞艺术的女人呐,要求忒地多!两口子到后来,彼此忠诚不背叛就得了。有本事她跟肖劲松过到死,还维持浓情蜜意的热乎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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