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太拧着秀逸的小眉头,拧着拧着就乐了——自从他发病,十年里身边所有人都顺着哄着宠着他,唯有桑湉,大而化之的性子,从不蝎蝎螫螫,毒舌起来,固然气得他挠墙,可他需要的,恰是如此“正常”的对待。
这让他觉得自己也是个正常人。肾坏了算什么?他妈的前男友难道不比他还惨?对比之下,他连自怨自艾都不好意思了。
钓鱼好的人心都细。桑湉尤其方方面面皆能考虑到。顺毛安抚妥小初,桑湉将另一个手拎袋递向褚轻红:“喏,送你的。”
褚轻红无论如何料不到还有她的份儿,而日本传统服饰有多贵,她不是不晓得。以前她来日本玩,都是租借的:“不不,我不用!”褚轻红慌里慌张地推拒着。
桑湉把手拎袋塞到她怀里,扳住她肩向后一转一推:“听话。让薰酱带你去试试大小合适不。再给我瞅瞅,美不美。”
这男友力MAX的操作啊。褚轻红霎时耳根子都红了。再一想,这么好的人儿这么轻易就被苍海给拱了。褚轻红一时又觉忿忿与惘然。
星野薰瞧了她神色,拽着她进了自个儿屋,拉门阖上,星野薰幽幽轻道:“我直到现在,都梦想成为湉酱那样的人。我崇拜她,像男孩子崇拜超级英雄。看见她在颁奖台上那么威风,我甚至会羡慕到嫉妒。可我成为不了她,我没有她那份不破不立后的狠。我曾经还想,像湉酱这样的女孩,合该孤高冷傲地伫立在神坛。或者,干脆自攻自受得了!因为跟她相比,男人就算不是大猪蹄子,也统统弱爆了。”
这真是说出了褚轻红的心声。
就是啊苍海凭什么?钓技烂成渣不说,还是个傲娇炸毛鬼。若论家世吧,飞钓世锦赛上那个酷似精灵王子的英国选手还是贵族呢!
你说他除了一张脸能打,还有啥可圈可点的?
“但湉酱之能有今天,泥里水里摸爬滚打,吃了多少千锤百炼的苦,是你我皆无法想象的。所以我爸说,‘那小子只要能让湉酱放下戒心稍微快乐点,任他是谁,都没所谓。’”
轻轻叹口气,星野薰矮身往榻榻米上一坐,平时疯起来恁么没溜儿的一个人,此刻总算有了点桑湉の姐姐样:“何况苍海再不济,也是为了湉酱才毅然走出舒适区去创业,卖房卖车、举步维艰的,这诚意,也是杠杠滴。”
星野薰动辄飙东北腔的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褚轻红嘴角抽了抽,垂下睫,嘀咕:“他做渔具,还不是看准了桑桑能帮他。”
星野薰一笑:“你啊……两个人能彼此成就,不是很好吗?”
褚轻红仍嘴犟:“是桑桑成就苍海吧!”
“成就苍海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把苍海成就了,湉酱才有可能早日封竿归隐啊。户外钓鱼属于高危运动。长年高强度训练,还会落一身运动伤。难不成,你希望湉酱一辈子为了奖金四处拚命冒险打比赛?她不是劳拉——活在游戏和电影里,自己执矛扛盾披荆斩棘永远不累、不老。”
微微抿紧双唇,褚轻红不说话了。
星野薰一骨碌爬起来,蹿到她跟前儿,接过桑湉买给她的浴衣往她身上比量着:“我反正挺盼着湉酱退出江湖的。她爸那状况,你也看到了。湉酱每次出远门,尽管她不说,我也知道她最放不下她爸。等她退出江湖了,她就不用再为着她爸牵肠挂肚了。前半生颠沛,后半生安稳,才算苦尽甘来呀。”
浴衣很合身,衣服下还压着两支配和风发髻的步摇与珠花。另一只纸袋则是搭浴衣的木屐。桑湉心细起来简直让人发指,甚至鞋码都估量得没差。
星野薰放下浴衣捻起珠花,最后劝说道:“所以我们这些女友粉,都看开一点吧。”
这归类……
褚轻红禁不住“哧”地乐了。
是啊,是啊,即便受过桑湉细致照拂,且在仰望过程中不由自主弯成了蚊香,然终究——她惟愿她好,惟愿她安。
两个半小时后。
一行人+美杜莎浩浩荡荡到了隔壁市。
花火大会要七点多才开始。中间这许多时间,刚好可以吃一餐悠闲的晚膳。
桑湉苛求起自己没够儿,但待客向不肯马虎,一早即预订好吃饭住宿的地儿。
住宿的酒店在市区。吃饭那处,群山环抱,景色清幽,层峦叠嶂间,依稀有日式古建或仿古建群掩映其中。
星野薰遥遥仅瞟了一眼,即用日语嚷:“哇湉酱,你居然选了这?你是不是太飘了?!”
桑湉选这纯粹是慕名,目光四下逡巡着找车位,闻言亦用日语回:“我能挣就能花。你有什么疑义吗。”
星野薰切了声:“喔唷~~”这把你嘚瑟的!
在星野薰后座的丝丝姨坐不住了,小声接茬道:“不如……”
桑湉打断丝丝姨:“我的朋友、男朋友来看我,我请他们吃好点,不是应该的吗。”
星野薰也意识到寄己嘴欠了,唯恐两位欧巴桑抻心,紧忙附和道:“对呀对呀!还有她弟、她弟的特护和她弟的哥!啧,她一个人拖了那么多张口,她不花谁花?反正回头出趟海,全能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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