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解释固不能,被抱着又尴尬,桑湉瞅了他两眼:“没事,我抱得动。”
自打厉桀出事后,桑湉起初是搀和扶,随着年纪渐长力气渐增强,她每天都要抱她爸几来回。宫崎屻当然比厉桀沉,但对桑湉而言区别并不大。
唯一不得劲儿的是宫崎屻太僵硬,桑湉托着他膝弯的手臂掂了掂,复一紧:“你放松一点行不行?”
宫崎屻:“……”
桑湉:“腿耷下来,手也别乍着,你这样我们俩谁也不舒服。”
宫崎屻:“……”
见桑湉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宫崎屻问桑湉:“我能搂你么?”
桑湉点点头:“搂吧。”
宫崎屻默默将一只胳膊穿过她腋下,揽住她腰肢,一只胳膊绕上她肩膀。
这样果然好很多。桑湉满意地一掀眉:“你舱室是几号?”
宫崎屻滋味莫名地迟疑半刻方讷讷:“……就在你隔壁。”
桑湉“喔”了声,停顿一秒哼笑着问:“是你让草翦安排的?”
宫崎屻实在没啥好说的,唯有回了个“是”。
桑湉举步迈向甲板梯,又问宫崎屻:“你也是自己一间舱室么?”
宫崎屻老老实实再回了个“是”。
桑湉:“这样好。免得给人看到你这样,笑话你。”
她随手绾的抓鬏在适才打斗时松散了,几缕发丝顺着脸颊垂到宫崎屻胸口。
宫崎屻看着那几缕发,再看看桑湉,她脸上半点负重的吃力都不见,十分的平静和自如,好像这样抱着一个大男人,再寻常没有。
甲板梯上没有灯。他二人上来时也没带手机和手电。
桑湉在梯子口停下脚:“你头能往回收收么,太挡视线了。”
宫崎屻默了半刻问桑湉:“你确定你能看清路?”
桑湉很认真地思考了下,摇摇头:“所以你这样,其实是影响我平衡。”
慢慢慢慢地,宫崎屻将头偎在桑湉肩窝处。他没想到她力气那么大,骨架却纤薄而细巧。
一丝年轻女孩儿独有的芬芳依稀渗透衣衫沁入他鼻端,原本想借耍赖狎|昵的心,全然消逝无影踪。
“桑桑,”扭过脸对住她耳畔,宫崎屻轻轻问,“我们这样算不算不打不相识?”
桑湉正一级一级摸黑下梯子,闻言淡淡答一句:“不打我们也认识了。”
宫崎屻笑了笑:“那我们能做朋友么?”
桑湉:“不能。”
宫崎屻不再说话了。黑黢黢的甲板梯,桑湉专心致志摸索前行亦无言。
她的步子很轻,一级级阶梯下得却极稳。转弯时怕宫崎屻撞到梯子的扶手,会先侧过身,让开他的腿。
幽暗使人的听觉变得格外的灵敏。隔着舱板宫崎屻能清楚听到海浪声,还有下面一层不知哪间舱室传来的鼻鼾声,以及似乎是他自己、又似乎是桑湉的心跳声。那心跳声一下一下既沉笃又有力,仿佛缓缓触动了什么,又融和了什么。
幽暗同样会放大人的惆怅与渴望。甲板梯下到第二层,走廊里只有两盏瓦数极低的灯,藉着那一环微渺的光,桑湉继续放轻脚步一点点向尽头挨过去。在她怀里,她没有留意,宫崎屻一面扬脸承着她鼻息,一面用额头快而轻悄地蹭了蹭她下巴。
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舱室——
桑湉压着嗓子告诉宫崎屻:“你开门。我送你进去。”
宫崎屻:“你先把我放下来。”
桑湉嗯了声:“那你小心点。”
说是让宫崎屻小心点,事实上桑湉比宫崎屻还小心。她先是慢慢让他左足着了地,继而迅速调整姿势让他仍旧半拉身子依偎在她肩。这且不够她又一把揽紧宫崎屻的腰,一副唯恐他失重摔倒的样子。
她如此的紧张,以致宫崎屻有那么一瞬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残了,随后他就想,或许,她是照顾厉桀照顾得太久成为习惯了。
这样他不由就感到了一丝愧疚——耍弄老实孩子有罪啊。
然而戏演到这地步,坦白无论如何不能够。
宫崎屻便又想:要不明儿个他再整一根儿拐杖拄?
宫崎屻的舱室格局与桑湉的一样,不过没有桑湉那些大大小小的钓具箱。
借着舷窗透进来的月光,桑湉连撑带架地把宫崎屻在床上安顿好。
转身去捻亮了屋顶灯,桑湉回到床前蹲下|身问宫崎屻:“还是不能动弹么?”
宫崎屻煞有介事感受了下:“缓了这一会,好像好点了……”
桑湉一点没怀疑,说:“我给你看看。”
指尖拂过宫崎屻右腿,宫崎屻以为她顶多摸摸骨头有没有事,不想桑湉直接卷起他裤管。
日本这个季节已经很暖了,即便在海上,宫崎屻也只穿了条单裤。单裤是运动款,裤管很松散,桑湉没费任何事就行云流水把裤管卷到近大腿。
宫崎屻:“⊙_⊙”
下意识的他欲把腿收回来,桑湉一把按住他:“别动!”
宫崎屻尴尬地笑了笑:“你看我都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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