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给自己编了个像模像样的化名安五。
简单粗暴又大隐隐于市。
赵家小厮不像是那些官宦人家的小厮一样还要带预约才能让人进去,他们家毕竟之前只是商户,少爷虽然考中了榜眼却也才做官,现在却不在家中,家里也没有个主母上下打理,因此见沈湖安穿着华贵身边还跟着仆从侍卫,下意识的就认为这是个大人物,连忙带着他一路到了林时恒居住的院子。
林时恒的住着的院子很雅致。
有竹林有假山,一看就知道是读书人住着的地方。
无论心中对待着这个即将要抢走自己姐姐的未来姐夫有多么复杂心理,沈湖安面上还是一派淡定稳重。
在那名小厮对着林时恒行礼,道有客人来访时,他客客气气的上前,对着那背对着自己作画的男人行了个简短礼。
沈湖安面容冷肃,声音低沉又带着满满稳重的开了口
“在下安五,听闻林公子文采极佳,特来结识。”
面上装的好,心中却不满碎碎念。
客人都来了,还不起身行礼。
没礼貌!
在他以弟弟看待未来姐夫的身份望着那背对着自己的人影横竖都看不顺眼时,林时恒转过了身。
沈湖安一下就与他对上了视线。
那虽然天气寒冷穿着稍微厚重面上却已经淡然浅笑的斯文书生轻轻咳嗽一声,抬起眸来,望向面前震惊看着自己的沈湖安,唇角笑容更重。
“安五?”
这个名字在他嘴里玩味的转了一圈,最终清俊面上露出了些许了然来。
他缓缓起了身,修长双手微微挨在一起,对着面前早就吓懵了的沈湖安行礼。
“在下林时恒,见过安少爷。”
沈湖安僵硬片刻,望着面前的如玉面容,神情恍惚的仿佛自己还在梦中。
“免、免礼。”
“多谢。”
林时恒也没推拒,在他说了免礼后施施然的便起了身,那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的倒是对上了沈湖安曾经在脑海中想到的真正处事不惊的谋士。
先生的确如他想的一样,可为什么,先生变成了驸马?
一直等到就这么恍恍惚惚的坐在了石凳上,看着同样坐在对面的林时恒带着浅笑用着那双修长白皙如玉般的手给自己倒茶水时,沈湖安内心都有着种巨大的不真实感。
他身边的人方才已经在两人相遇后退下,因此这个小院子里,此刻只有两人在。
“殿下既然能找到这里来,想必也看过了那只飞鸽带过去的信件。”
在沈湖安满脑子“我是谁我在哪面前的人真的是我未来姐夫吗”的无措下,最终还是林时恒先递出了台阶给他下。
果然,就是他!
沈湖安心中那最后一份恍然不似真实彻底被打破。
他没回答林时恒的问题,而是似是感叹的道“原来先生……就是先生。”
“自然。”
青衣书生很轻松的理会到了他的意思,他穿着厚厚却不显臃肿的衣物,苍白着脸,轻声咳嗽几声,说话的语气依旧温润“那日京城一别,是臣的疏忽,忘记作介绍,错过那次,之后也不好再补上了。”
一方面是想要拉拢讨好的亲近先生,一方面是想好好装装威风好让姐姐地位崇高的未来姐夫,沈湖安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拿捏这其中关系,在脑海中权衡半天,最终还是只能干巴巴的应了声。
“啊,是吗。”
不过他瞧着,姐姐这未来夫婿的样子好像身子不太好啊。
沈湖安在心中忧心忡忡了几分钟“驸马折磨样不太像是长命百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病症”后,突然想到一点。
他神情严肃起来,被之前那封信打击的摇摇欲坠的自信心再次冒出。
就这么站起身,神情严肃中又带着一丝期待,郑重给面前面色淡然望着自己的林时恒行了个大礼。
“之前南城之事,还未谢过先生教我如何处事,只是不知先生为何助我?”
青衣书生慢条斯理的也跟着站起身回礼,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道“自然是因为长公主乃是殿下胞姐。”
“殿下不必担忧,日后,我必回助殿下顺心得意。”
还在悄咪咪期待着“先生是被我的王霸之气吸引”的沈湖安顿了顿,面上依旧平常。
五皇子殿下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根本没有什么王霸之气,就连面前这个仿佛能掐会算无所不能的先生,都是因为自己胞姐才帮他。
该高兴的,可为什么,心中却有着淡淡惆怅。
不,不对,不是惆怅。
中二小心脏传出咔嚓一声。
它碎了。
在京城中因为一向平凡的五皇子突然奋起时,林时恒自从得了探花郎,又被赐婚公主这件事终于辗转传到了他遥远的家乡。
而且因为他用的是寻常传信方式的缘故,这些好消息还是当地官员先得知,如果是只中了个探花郎,他派人去道喜也就算了,毕竟这些名次听起来高大上,可三年一考,三年都要出一次探花郎,当官的对这些都不怎么感冒。
但随着林时恒得中探花郎与尚公主的消息传来的,还有五皇子殿下最近风头正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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