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少爷他,少爷他居然为了要和夫人说离婚,直接打开窗户跳了进来,那寒风直接冲着床上的少夫人就去了。”
这小丫头与沈家签的雇佣协议,只是一直在方黎澄身边伺候,自然是将自己当做了她的人。
想着少夫人平日里为人那样的好,却凭白遭了这样的大祸出来,她的语气中带上了恨意。
“后来老爷与夫人追着也闯了进来,当初乱糟糟的一片,我只顾得上给少夫人盖好被子,门窗大开,屋里冷的不行,我想关窗还被老爷撵了出去,只能站在门口听着,少爷还对着少夫人说什么离婚与从未喜欢过少夫人的话,气的少夫人晕了过去,夫人才叫我们进去照顾少夫人的。”
方黎澄木然着脸,听着身边的小丫头复述当时场景,一直空白的大脑这才回想起来当时自己有多么狼狈。
怎么能不狼狈呢,刚刚生产完,头上大汗淋漓,身上疼的精神恍惚,屋子里都是血腥气。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她的丈夫,公婆,都光鲜亮丽的站在她面前,讨论着要不要让她和丈夫离婚。
冬日的风本就冷,吹到头上时直接便将汗水吹成了冷汗,当时晕过去,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被风吹晕的还是被沈云倾的话刺激晕的。
那时心口难受的像是要疼死,现在回想起来,竟然就像是隔了一层纱一般,无知无觉的,一点感觉也没了。
她没感觉,方夫人却是捂着心脏心疼的眼泪又流了满脸。
“畜生!!这一窝子丧尽天良的玩意!我原想着只是那沈云倾对不住你,没成想,就连你公公婆婆都半点不将你的身子放在心上!!”
“你才刚刚生完孩儿啊!!!这样冷的风吹在身上,又受了那样的羞辱与惊吓,怎么能不病!怎么能不疼啊!”
她情急之下竟然是忘了女大夫还在,乍然一听到这事,女大夫有些好奇是谁家做出这样不讲究的事,却也不好开口询问,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假装自己不存在。
屋中的方夫人正气的肝疼,却听着外面有人敲了敲门,接着便是林时恒那带着担忧与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婶婶,姐姐如何了?大夫还没诊治好吗?”
方黎澄伸出手擦了擦眼泪,缓声道:“娘,您别哭了,再让恒哥儿吓着。”
“他年纪轻轻的,最是血气方刚,若是再知晓了这件事,冲动之下去沈家做出点什么来,闹出事来怎么办?”
“做出什么来才对!”
方夫人恶狠狠咬牙:“本就是他们家对不住你,偏还不让人讨得公道了不成。”
只是说是这么说,到底还是舍不得林时恒犯险,她抹了把泪,缓下脸上神情,扬声对着外面道:“马上就好了,你且等等。”
说完了,她从怀中掏出钱来,递给一旁默默待着的女大夫:“大夫,今儿谢谢您,只求您莫要对外说了我女儿的病情,她到底是个女儿家,这事传出去,便没办法做人了。”
这事,自然是说子嗣有碍的事了。
那女大夫自己也是女人,自然知晓子嗣对女人的重要性,又加之听了一耳朵这病人竟然是因为婆家人才弄成这样,心中更多了几分同情,连忙推拒着将钱推了回去。
“外面那位先生已经是给过诊金了,您安心就是,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方夫人只得将钱收了回去,又对着女大夫连连道谢,这才亲自送她出去。
一出去,恰好撞上林时恒焦急的视线,她心中一缓,慢声道:“你姐姐现在狼狈着,让她把自己打理好点,我再让你进去和她说说话。”
“是,婶婶。”
林时恒乖巧应下,又道:“姐姐现在离不了您,您先进去守着她,我来送大夫回去就行。”
“也好。”
方夫人现在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女儿身边,应了下来,又叮嘱几句,才小心掀开帘子,一点风都不透的重新回了屋子。
却不知道林时恒送大夫出了府,在门口问了如今方黎澄是什么情况。
那女大夫看他口称婶婶姐姐,想着他是家里人,除了子嗣艰难这事,其他的也都说了。
林时恒听了之后眉皱的死死,不甘心的询问道:“大夫,我姐姐这样子真的没办法治了吗?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吃的了这种苦头,要不您说个药,人参或者是雪莲,只要是能补她身子的我都能给她找来!”
女大夫犹豫了会,还是道:“现在也只能养着身子,看您府中还算是宽绰,想必也不差养身子的钱,我给您开个药膳方子,您好好给她补补。”
“其实她这病除了吹了风,再就是心思郁结,您让家人顺着她的心意,莫要给了她气受,再别吹着风,注意保暖,别碰冷水,想必等到月子做完了,也能去点病症。”
林时恒都一一记下,又亲自送着女大夫回了医馆,这才转回去,带着方子与那些搭配的药,一路愁眉苦脸的回了府。
金城就这么大,林时恒又是从小生活在这里,走在路上难免要遇上几个熟人,再加上这短短一段时间,那几个纨绔就将他带着人闯入了沈家,将受了欺负的方家小姐接回家去的消息传了出去,碰见的熟人都忍不住凑上来问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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