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方倒是岁数各异,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女方却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就光是那个任茯苓,听说才不过十七的年纪,正正是青春年华,又颇有才名,也怨不得能入了沈云倾的眼。”
说到这里,她唇角嘲讽的勾了勾。
说是夫妻,实际上她与沈云倾是相处不多的,但也对这个人的性子有些了解,他自负有文采,因此就喜欢有文采的人。
如方黎澄这样的,即使因为她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而心甘情愿的与她圆了房,却也会因为光有外面而没有内涵被他嫌弃。
在沈家时方黎澄还会将错处都归在自己不识字的头上,等到被家人接出来,跳出来再回想,却是看清了许多。
若是沈云倾真的不在乎外面只看文采的话,当初掀开盖头,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为何不问问她是否识字,有没有文采。
又为何在定亲的时候,不问问她父亲,她认不认得字,有没有文采。
只不过是定亲时她父亲尚在,沈云倾不想拒了这门婚事而已,而入洞房时,又看见了她的脸,贪花好色,也就顾不上什么文采了。
母女两个又说了会话,方夫人如今是觉得女儿喝口水都是极好的,她情绪不错,带的原本愧疚自己为家里添麻烦的方黎澄也放松许多,抱着孩子脸上露出了点笑来。
未来的日子如何她也不知晓,也只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了。
屋中点着炭火,又特地在转弯处开了一座小门带了纱窗透风,屋中透着鸡汤的味道,两人的神情都十分闲适时,外面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
“婶婶,我来看姐姐了。”
方夫人连忙让小丫头去开门,“快些进来,我们刚还说起你怎么这么半天没回来呢。”
林时恒笑着进了门,“方才在外面沾了一些寒气,怕带到了屋里,就在后头站了会,身子暖了才进来。”
“怎么如此麻烦,这屋中点着炭火,冻不着澄姐儿的。”
方夫人自己也迎了上去,小心的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门前的事我们已是听着小丫头说了,那沈家其他人可是平安送走了?与他们起冲突没有?”
“婶婶放心,沈家人被那贱人气的就差没吐血了,我瞧着,恐怕这沈家家主回了家怎么也要大病一场。”
本就不是什么年轻人了,在寒风中吹了那么久,还被最疼的儿子给了重重一击,临走的时候,林时恒冷眼瞧着他身子都在打颤了。
“活该!”
方夫人可没有什么同情对手的心,听了沈父不好,脸上立刻露出了解气的神情来。
“就该让他好好尝尝被儿子气的滋味!”
“沈云倾当众让沈家丢了这么一回脸,又有那么多人瞧着,沈家这次元气大伤,他们家风光可不是光靠名声,还有铺子在支撑着花销,我让人带着他家的铺子名字出去好好宣扬了今日发生的事,再加上他家也有仇敌,肯定是要趁着这个机会下手的。”
“沈家,再不足为虑。”
方夫人听的精神振振,“我之前也想到了,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名声都毁了,也没什么差别。”
“婶婶说的是。”
林时恒笑着应了一声,突然看着屋中的小丫头们,扬声道:“你们先出去吧。”
他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方家人,却也是被方夫人一直当做少爷养大的,小丫头们应了声,听话的都纷纷走了出去。
一时间,屋中只剩下了三人。
这场景似曾相识,方夫人立刻回想起了上次林时恒支开人是为了和他说要娶方黎澄的事,心下紧张起来,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女儿。
自从方黎澄被接回来,她忙着照顾女儿,再加上林时恒又早出晚归,一时间,竟然还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如今想起来,心中就有些纠结。
若是恒哥儿旧事重提了,她到底是应下还是不应下。
诚恳的说,她自然是觉得自己女儿是非常好的,恒哥儿也是个贴心有担当的人,若是两人真的成了,日子肯定能过的和顺。
只是让方夫人犹豫不决的是,她担忧林时恒是为了报答方家才提出的娶女儿,若是如此的话,那岂不是委屈了他。
虽然知道他性子好也知恩图报,可都是一起在身边养大的,方夫人又怎么愿意让自己养大的孩子为了报恩将后半辈子都给搭进去。
因为心中诸多想法,方夫人回头看女儿这一眼也就带上了些复杂。
方黎澄有些不解,努力撑起身子稍微往上坐了一点。
“恒哥儿可是要说什么事?”
“是。”
林时恒对着方夫人噗通一声跪下,“婶婶,我想去参军,请婶婶允了我。”
参军?
这件事比林时恒要娶方黎澄还要让方夫人讶异。
“怎么好端端的起了这个念头,如今眼看着四处都不安稳,你若是参军,可是要去打仗的!那些炮弹可不长眼,万一有个万一……”
说着说着,方夫人的话音都颤了起来,显然接受不能。
“不行!咱们家好好地孩子,做什么要去用命博,恒哥儿,你就乖乖待在家里,一直在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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