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婢唔唔唔唔……”
昨日还因为要当侧妃而与王妃叫板的葡萄被押着趴在了长椅上,堵嘴打了五十大板。
一开始她还唔唔唔的惨叫,等到后来,血浸湿了身上衣物,她才面色惨白,带着满头冷汗老老实实趴在了原地,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下人们还要伺候主子,倒是没被叫出去看着她挨打,但那板子着肉的闷响声却是十分清晰的响彻在了她们耳中。
正院从未有这样安静过,无论是王府本就有的下人,还是由穆青凌从侯府带来的丫头,此刻都一个比一个乖顺恭敬,安安静静的坐着自己的事,声也不敢出,生怕下一秒就被喜怒无常的临江王让人拖出去打了板子。
而屋子里,始作俑者却正神色如常的亲手喂自家王妃喝药。
“本王今儿要进宫看望母后,你身子还没好全,就先不带你,下次等你身子好了,再带你去。”
穆青凌原本正乖顺的一口一口喝着汤药,听到这话犹豫抬起眼眸,“这样会不会不太合规矩?”
就连正常人家,媳妇都要去给婆婆见礼,更何况这还是皇家,她除了出嫁当天,还未拜见过太后呢。
“无妨,你身子不好,起不来床,本王与母后说说就是了。”
见汤药喝完了,林时恒似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一般,松了一口气,将药碗放在一边拍拍手,“本王还得去问问皇兄,派来的这是什么太医,一会说要这样治,一会又说那样治,还说什么比院判都医术好。”
他冷嗤一声,也不避讳屋中伺候的人,“王妃还不知道吧,昨日那崔太医说你需要血肉至亲的肉来做药引子,你那不规矩的三妹自告奋勇,本王十分佩服她这种勇气,于是拔剑打算亲自割她的肉,结果还没割,那崔太医就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一口一个误判,说什么不需要药引子,直接治就好。”
穆青凌用手帕擦嘴的动作一顿,“王爷说的可是崔木崔太医?”
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是老太太娘家那边的表亲,小时候家道中落,还曾来府中住过一些时日,那时候穆青凌见过他一面,他对穆青蓉的爱慕简直直接写在了脸上,只是穆青蓉总不爱搭理他。
后来老太太生病,他年纪又大了起来,就搬出了侯府,听闻后来做了太医,因医术高超,还曾被皇上赞过。
如今崔木误诊,又牵扯到了穆青蓉,实在是很难不让穆青凌多想。
“可不就是他,果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说着,林时恒又嗤笑一声:“本王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太医院的太医误诊,这都什么玩意,今儿本王长了个心眼,将他给的药方送去给院判看,结果你猜院判说什么?”
“他说,那药方对症的根本就不是崔木所说的不足之症,而是解毒药方,这点,崔木可半点未给本王提过。”
穆青凌握帕子的手一紧,“解毒?”
“哦,对,本王忘记跟王妃说了,你这是中了毒,院判说,这毒必须连续吃下三天才起效,入口的东西可不容易,本王想着,应当是你身边伺候的人。”
临江王兴致勃勃的提建议:“不若都推出去打板子,不承认就一直打。”
他这么一说,屋内伺候的丫头们身子都俱是一僵,好端端的,谁愿意被打板子啊,而且照着王爷这意思,恐怕那下毒的人不承认,她们就得一直被接着打,还不得打死为止。
一群丫头虽然不敢出声和动作,一双眼却都悄悄看向了穆青凌,期盼着她别应下。
好在穆青凌虽然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对着林时恒勉强挤出了个笑:“都是妾身身边伺候的人,也不好不分青红皂白的打,还是妾身先查一查再做决断吧。”
“也好,若是查不出来,索性都打一顿板子发卖得了,奴才到处都是,背主的可不好留在身边。”
林时恒的态度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也是,他是临江王,自小金贵的长大,又一直被陛下这个哥哥宠着,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会在乎一两个伺候的人。
穆青凌自发的在心底为他的行为做了推测,心里那股子不自在就消了很多。
身边跟着她一起长大的丫头她还是相信的,能给她下药的,穆青凌心底已经有了人选,只等着一会儿盘问了。
于是她很柔顺的应下:
“是,妾身听王爷的。”
“嗯,那本王这就走了。”
林时恒起身,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大步朝着外面迈去。
他的形象现在已经在一众伺候的人眼中拔高为了阎王,眼见着他往门外走,一群大气都不敢出的丫头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正打算稍微动一动身子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就突然见那穿着华贵的临江王又突然反身回来。
他一双眼紧紧盯着一个微微低头恭敬站在帘子边的丫头。
“你这丫头长得倒是标致,可是王妃身边的人?叫什么名儿?”
昨日他看上葡萄的时候这丫头就在门外站着,看清了全程,如今听着他这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话,心里第一反应不是被王爷看上的欣喜,而是在脑海中闪过狼狈被拖出去打五十大板葡萄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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