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美伦十九年前已经辞职,访遍当时和她关系好的医生护士,没人与她有联系,海龙的人也是费了很大工夫才将人找出来。
……
季临渊说完那番话,起身:“既然事情程二叔已经知道了,怎么做,您自己决定,但有一点,我希望您下回做事能柔软一些,别吓着我的人。”
“你好像对小鱼的身世并不在意。”程庭甄见季临渊云淡风轻,出声说,“既然如此,又何必调查?”
“没什么可在意的,调查这些,不过因为她与郁离母女关系差,她嘴上虽没说,偶尔也会流露困惑伤感,我想替她搞清楚事情真相。”灯光下,季临渊棱角分明的俊脸越发深邃立体,声音稳重:
“不管她是谁的女儿,现在她是我的妻子,我会尽我所能让她后半生无忧。”
嘭一声,包厢门被关上。
程庭甄瘫在沙发里,两手捂着脸,好像只是一会功夫,鬓角的白发又多了几根。
想到不久前对宋羡鱼说的那些话,心底缓缓生出后悔的情绪。
老天似乎跟他开了个玩笑。
这时,有手机铃响,他没动,身后秘书提醒,“程总,夫人电话。”
秘书嘴里的夫人自然指萧让眉。
程庭甄撸了把脸,接听。
“是你带走宋羡鱼的?”萧让眉声音带着质问。
季临渊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把宋羡鱼送回去,她疑惑过后猜测宋羡鱼是被人带走了,季临渊在电话里没跟她说实话,她后来想了想,除了程庭甄没有第二个人,本不想管,最终还是没忍住打电话过来。
认识程庭甄多年,了解他比了解自己还清楚,他对自己人可谓百般宽容,对敌人却是心狠手辣。
从他对郁离冷绝的态度可见一斑,否则,萧让眉不会在他出轨后还和他生活七年,最终离婚,是小女儿的死彻底压垮了她。
“我说过这件事不需要你插手,我会自己给女儿报仇,谁准许你带走她的?”
“眉眉。”程庭甄声音柔和,没有一点之前面对宋羡鱼时的冷漠,“你是在怪我插手这件事,还是在担心那丫头的安危?”
“这跟你没关系。”
“我在时光倾城,有些东西,我想你应该过来看看。”
萧让眉语气不耐:“少故弄玄虚,宋羡鱼还在不在你那儿?”
“季家老四把她带走了,就算季家老四不来找她,我也没打算对她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萧让眉的错觉,程庭甄的声音透着些严重,“我在这儿等你,事关我们的女儿。”
……
另一个包厢,宋羡鱼跟那保镖正吃着,包厢门开了。
季临渊和海龙走进来。
保镖正伸手要拿那根烤猪脚,一见两人,触电似的缩回手,尴尬心虚地抹着嘴站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季先生,海哥。”
海龙似笑非笑:“都坐下吃上了?好吃吗?”
保镖尬笑,“还行。”
宋羡鱼对上季临渊湛黑的眸子,不知怎地有点心虚,“我看这么多菜,一个人吃不完,就叫他一块吃,不然有个人在旁边看着,我也吃不下。”
季临渊没说什么,只道:“坐下吃完再走吧。”
“谢谢季先生。”保镖同志憨憨一笑,重新拉椅子,腿一跨坐下,伸手准备把那根烤猪脚扒拉到自己盘子里。
“嗯哼!”海龙一声咳,猪脚咕噜噜滚桌上。
保镖眼神儿有点飘,看了看海龙,又看了看季临渊,最后看了看宋羡鱼,委屈地缩回手。
宋羡鱼被他的样子逗笑,他这样,跟一开始hei社会的冷酷样判如两人,连带着海龙看起来也没那么凶神恶煞了。
海龙看向季临渊,眼神敬重:“没什么事我们先回去了。”
季临渊在宋羡鱼旁边坐下,点头:“把人都撤回来,那边已经不需要了。”
他没说清楚,海龙却明白,应了声是。
包厢很快只剩宋羡鱼和季临渊,宋羡鱼问:“你说把人撤回来,是派去我爸和小末身边的人吗?”
“小田告诉你的?”刚才坐下吃饭的保镖姓田。
“他是看我为了小末着急。”宋羡鱼把椅子往季临渊身边挪了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你跟程先生聊了什么?”
“看来程二叔把你得罪得不轻,都改口叫程先生了。”季临渊答非所问。
“你说我明明认得那个刘高,却装作不记得,任由凶手逍遥法外,算不算犯了包庇罪?”宋羡鱼幽幽出声:“在被害者的家属看来,我的行为一定十分可恶。”
“后悔自己的决定了?”季临渊温柔的视线看过来。
宋羡鱼摇头,“算不上后悔,只是觉得自己这般不作为,有点像逃避现实的鸵鸟,把头插进沙子里,假装一切太平。”
季临渊似笑非笑:“这么漂亮的鸵鸟可不容易见。”
“我在说认真的。”
“我也没开玩笑。”
……
这晚入睡前,季临渊问宋羡鱼一件事:“如果你不是郁离的女儿,你会高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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