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玉敛下不正经的表情,严肃道:“我姐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想起你们那些事,她以前多喜欢你,你知道,虽说糊涂了十多年,现在也变了许多,但若真想起以前来,只怕接受不了你另娶。”
两人站的地方比较背光,季临渊深刻的五官在昏暗的环境下显得神秘莫测,闻言,他没多大反应,声调也不起半点波澜:“她接受或不接受,那都是她的事。”
这话,有点无情的味道。
“当年我跟她并未订婚,我也不欠她什么交代。”
听完季临渊的话,程如玉沉默一阵,忍不住问出多年的疑惑:“看得出来你对我姐没感情,那当初你为什么同意订婚?”
……
这晚,程如玉开车回家的路上耳边一直回响季临渊给出的答案。
利益联姻。
当初季临渊和季司晨继承人之位的争夺逐渐白热化,那时候罗伊雪的外公还任职zhongyang,季司晨有了他和海昌集团的支持,胜算略胜一筹,这时候和程家联姻,对季临渊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季临渊受利益所趋同意订婚,程如玉没有什么怨气,豪门里因两家利益而结合的夫妻比比皆是,在豪门世家里,家族的利益往往高于一切,多少痴男怨女成了维护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况且那时候,程如晚未必就不知道季临渊对她并无感情,既然她自己都不在意,程如玉这个做弟弟的就更没有置喙的余地。
只是——
程如玉回到家,程如晚刚好也从外面回来,姐弟俩遇到一块,程如玉看着姐姐无辜中显出一丝稚嫩的脸,忽而想起很多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候程如晚刚20岁,一见钟情21岁的季临渊,年少的爱情来得一发不可收拾,从小养尊处优的生活让程如晚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很快对季临渊展开猛烈攻势,然而习惯了被众星捧月的她,第一次尝试到失败的滋味。
季临渊的高冷孤傲,拒她于千里之外。
那时候季临渊是大学里的风云人物,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全体女生的男神,可想而知暗恋他的女生有多少,同时像程如晚这样明恋的也不在少数,其中被学校传得最多的,就是当时那位校花,季临渊和那校花多次主持学校的大型活动,因此被公认为金童玉女。
后来有人看见那两人一块在外面吃饭,传言越传越逼真。
最后终于传进程如晚的耳朵里。
不久后,那校花在一场车祸中毁了容,受不了打击几次轻生,虽被救了,却也无法继续读书,最终退了学。
外界都只当是一场普通车祸,不少人为校花唏嘘,只有程家人知道,程越阡和周知月为了这事,跑了多少关系才把事情压得滴水不漏。
那场车祸是程如晚找人做的,车祸后那女生并没毁容,程如晚让人在她脸上抹了汽油,引火烧了她整张脸。
回忆完往事,程如玉再看向姐姐那张单纯无辜的脸,脊梁骨不禁一阵发寒。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程如晚见弟弟盯着自己脸瞧,笑说:“难不成我脸上开了花?”
程如玉收了视线,去吧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说:“妈下午不是送你回来了?怎么从外面进来?”
“闷得慌,出去走走。”程如晚说:“刚才和清清去了C大,遇着一位老教授,说认识我,还说了许多以前上学的事,不过我都不记得了。”
程如玉看向她,“都聊了什么?”
“他问我跟以前的男朋友是不是结婚了,没想到我上大学时还谈过恋爱。”
程如玉手一抖,杯子里的水荡起波纹,“教授没告诉你男朋友叫什么?”
“我问了,不过教授没想起来,毕竟十多年了,老教授瞧着快七十岁,还能认出我这学生已经很难得了。”
程如晚对教授嘴里那男朋友一点印象都没有,只当个八卦随口一讲。
程如玉却听得一身汗,忽然觉得自己这姐姐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炸出惊天动地的响来。
……
第二天天刚亮,萧让眉按响了贡院十八号院的门铃。
彼时,宋羡鱼还窝在季临渊怀里,紧接着外面传来洪姨和萧让眉的说话声。
宋羡鱼迷迷糊糊睁开眼,听到外面的动静,抬头望了望窗帘严实的落地窗,声音带着困意:“好像是萧姑姑。”
季临渊把宋羡鱼轻按回床上,摸着她的脸说:“我下楼看看。”
宋羡鱼看着男人进了卫生间,不出五分钟又出来进了衣帽间,再出来,衣冠齐整,风度儒雅。
季临渊边系手腕纽扣边走向门口的样子,有股莫名的男人味,宋羡鱼看得心跳加快,有点被迷住。
似是察觉到宋羡鱼过于直接的目光,季临渊眼尾扫过来,瞧见她直勾勾的样,季临渊脚尖一转,朝床边走来。
在宋羡鱼注视中,他的俊脸越靠越近,最后一个带着薄荷凉意的吻落在宋羡鱼唇角。
季临渊两手插兜直起身,“闭上眼,再睡会儿。”
宋羡鱼被子盖到脖子里,两手抓着被子上边沿,脸颊绯红,双眸汪亮,“刚才你低头系手腕纽扣的样子帅到我了,怎么办?你要对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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