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午夜过后,一行人才从KTV里出来。
萧爱说:“这么晚了,宿舍门禁都下了,不如去我家住。”
听到这话,苏玉琢眼神闪了闪,“会不会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睡衣我有好多没穿过的,你们随便穿,这时候大家都睡了,你们不用怕遇到谁不好意思……”
“你大堂嫂……”
苏玉琢没说完,萧爱却懂她的意思。
“他们在外面有房子,偶尔回老宅这边住,我三堂哥你更放心,他就算回来,也早出晚归,你们一定碰不上。”
苏玉琢没再说反对的话。
顾欣颜也没什么意见,这时候回学校,确实晚了。
顾情长和萧爱都喝了酒,叫了代驾,王锦艺自己打车回家,临分别,萧爱盯着王锦艺消瘦的脸庞瞧了许久,把王锦艺都看毛了。
王锦艺抬右手,食指点着萧爱脑门用力一推:“看什么看!”
萧爱被推得脑袋往后仰了一下。
凌晨的京城灯火阑珊,王锦艺穿了件草灰色大衣,整个人看起来瘦瘦长长,不知怎地瞧着特别顺眼。
但被他这么一推,萧爱又觉得他就是个不绅士男人,咧咧嘴做个嫌弃的表情:“把你看丑了是怎么?”
说完,她扭头上了车。
真见鬼,刚才居然有点心动的感觉,肯定是幻象。
她喜欢的男孩类型,是季思源那样,高大、阳光,一眼看去就暖洋洋的感觉。
王锦艺更像个斯文小生,行为举止却一点不斯文。
顾情长让代驾一路跟着萧爱的车,看着她们的车安全进了萧家所在的别墅区,才报出京和医院的地址。
……
萧家这时候确实都睡下了。
萧爱让司机把车停在别墅大门口,然后自己开进去。
宅子是欧式建筑风格,大门尤显庄严,左右两边各站着保安,见小姐归来,缓缓将大门往两边打开。
进去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喷水池,欧式的雕塑,喷水池围着一圈花圃,路道由此一分为二,呈包抄喷水池的姿态延伸。
两边路道都是建筑,往里开了一段距离,才是主人家居住的楼房,气派而奢华,在黑夜里依然不低调。
苏玉琢默默看着这一切。
萧爱把车开到停车的地方,视线触及到一辆黑色宾利,卧槽了一声,说:“三哥今天在家。”
“你不是说他早出晚归,碰不着?”苏玉琢开口。
“碰着的概率是很小,但也不是绝对,而且……”萧爱停稳车,边熄火边幽怨道:“三哥是那种你光想想,就害怕的人,他在家的时候,就算没看见他,我也觉得整幢房子都笼罩着一股气压,压得人喘不上气的那种。”
“有这么夸张?”苏玉琢忽然话多了起来,嘴边挽着浅浅的弧度:“我看他没你说的那么可怕。”
“你们俩就是一类人,同类在一起当然不怕了。”萧爱说得无所谓,打着哈气又说:“好困,回房赶紧洗个澡睡觉,你们是跟我一屋睡还是睡客房?”
“睡客房吧。”顾欣颜说:“我认床,晚上可能睡不安稳,别吵着你。”
“随便你啊。”
……
顾欣颜和苏玉琢一人选了间客房,萧爱给她们送来没穿过的睡衣,然后回房再也没出来。
苏玉琢其实也认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中浮现很多画面,出现最多的是姐姐的笑容,她们虽是双胞胎,长相却大不一样,苏粉雕是那种纤细柔软的女孩,苏玉琢五官虽秀气,却因为鼻梁比一般女孩高挺很多,显得很有距离感,给人孤傲清高的感觉。
加之年少时候的种种经历,造就她如今略显孤僻的性子。
在学校,除了宿舍的三个人,她和谁都没联系,从小到大一个要好的朋友都没有,手机里的号码除了宋羡鱼她们三个,还有姐姐和父亲的。
在云县,几乎所有与她同过校的,都知道她有个做不干净工作的母亲,有个接盘侠父亲,有个被糟蹋过的姐姐。
小时候她很脆弱,被那些流言蜚语折磨得正常学习都不能,父亲给她换了一个又一个学校,但那些难听的话也不知怎么了,总能很快传到她的新学校。
她是所有人眼里的异类,加上出色的长相和越来越封闭的内心,没有人愿意与她玩到一块。
渐渐地,她学会了看淡别人的异样眼光。
姐姐和父亲是她唯一的温暖,是她在茫茫黑夜里龋龋独行唯一的指路灯。
有人灭了她的灯,还置身事外地笑。
思及此,苏玉琢双眼越发黑沉。
姐姐离世后,她找过罗剪秋,至今记得罗剪秋得意洋洋的模样。
罗剪秋完全有恃无恐。
一个混夜场的J女,死也就死了,没有人会去关心在意,苏粉雕这样的女人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只不过苏粉雕名气大,曝光出来罢了。
都不用萧家出手,罗家就能将这件事彻底掩埋,让它永远都见不得光!
苏玉琢从没有哪一时刻,明白权势在这世上到底有多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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