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爱惊奇地看向宋羡鱼:“你也知道陶蓁还缠着思源哥哥的事?”
宋羡鱼摇头。
萧爱往嘴里塞了勺奶油,说:“你说那陶蓁怎么还好意思缠着思源哥哥?儿子都那么大了,听她那语气,是想思源哥哥原谅她,可惜呀,思源哥哥订婚了,她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
有句话,背地里不能说人。
萧爱说得起劲,入口处一阵骚动,紧跟着,宾客说好了似的往两边让开,腾出一条道来,陶蓁穿着大红色曳地礼服,烫卷的头发盘出漂亮的发髻,耳垂缀着红宝石耳坠,光彩逼人地缓缓步入,走向舞台。
与白瑾一身白相比,陶蓁更像这场订婚宴的主角。
季老夫人和季老爷子脸色一变,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人诧异,也有人带着看热闹的心态。
全场寂静,所有人视线都落在突如其来的陶蓁身上。
季思源也看着她。
毕竟爱了那么多年,内心不可避免出现涟漪,他脸上却没显露任何表情,望着陶蓁走向自己。
季老夫人看了眼罗伊雪。
罗伊雪是大媳妇,出了事理应她出面处理,罗伊雪会意,往前走几步,像不经意地挡住陶蓁的路,笑容满面道:“欢迎陶小姐来参加五弟的订婚宴,这边请吧。”
说着,她朝陶蓁做了‘请’的手势。
今天的场合来了不少女方亲友,不管陶蓁来意是善是恶,被女方知道男方前妻到场,女方心里肯定不舒服,所以罗伊雪想先礼后兵。
陶蓁没吃她这套。
眼睛打量了番白瑾,而后笑盈盈看向季思源:“分开几个月,这么快就找到新的了,恭喜你。”
白家人再傻,也猜出陶蓁的身份。
白瑾挽着季思源的手臂,脸上露出单纯无害的笑容:“你是思源以前的太太吧?我常听思源提起你,今天一见,果然很漂亮呢。”
陶蓁望着白瑾无辜的面容。
白瑾大度的态度和言语,把她衬得像个受不了被抛弃的下堂妇。
事实上,她确实是个受不了被抛弃的下堂妇。
这几个月下来,没人知道她过得有多煎熬,没有享受过荣华富贵的时候,不觉得曾经的生活有多难过,如今,她就像在温室将养过的娇花,已经承受不了风吹日晒的辛苦。
外人的嘲笑,也几乎将她淹没。
也是分开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爱季思源的,思念如同千万只蚂蚁,日日夜夜啃食她的血肉,她想他,想得要疯掉。
更后悔当初因为一时之气,轻易同意离婚。
思及此,陶蓁没再理会白瑾和在场人异样的目光,视线直直看向季思源,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他们不能订婚。
“思源……”陶蓁的声音透着缅怀和深情:“还记得这件礼服吗?我们订婚的时候你为我选的,你说我穿着好看,不过我好像瘦了,如今再穿,显得有点大……”
白家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图书馆,你故意把书掉在我面前,让我给你捡,然后你非要请我吃饭,那天之后,我总能在各种地方遇到你,后来你说,其实你是故意出现在有我的地方,十年了,思源,我不信你短短几个月,就忘了我们的感情……”
说到动情处,陶蓁留下眼泪,神色凄苦,像朵被冰雪覆盖住的火红梅花,楚楚惹人心疼,她走向季思源,握住他另一只手:“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白父白母的脸色已经可以用铁青形容。
白瑾眼底划过一抹戾气,嘴边的笑容依旧无辜温和:“我能理解你,认识思源之前,我也不信我可以爱一个男人到疯狂的地步,和他在一起之后,我时常担心,万一哪天思源跟我分手,我一定痛不欲生,只是姐姐,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就像过了保质期的牛奶,勉强自己喝下去,一定会给身体带来损害,得不偿失,你说何苦呢?”
“我们都是成年人,要学着放手,思源和我在一起很开心,看着深爱的人幸福,也是一种快乐,不是么?”
听完她善解人意的一番话,季老夫人欣慰地笑了笑。
书香门第教出来的孩子,果然不会叫人失望。
“姐姐妆容都花了,跟我去化妆间补个妆吧,哪怕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也不能糟蹋自己。”说着,白瑾拉开陶蓁握季思源的手。
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白瑾用凑到陶蓁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你一个不干净的女人,凭什么跟我争?”
认出相亲的人是不久前与自己在夜店相遇,并有了一夜露水情缘的男人,白瑾特意打听了他的婚史。
季思源长得帅,高高大大的,白瑾几乎是在人群里一眼看见了他,那夜之后,她时常回忆起两人颠鸾倒凤的画面,季思源很厉害,她有过那么多男人,季思源是最让她舒服的一个。
所以哪怕他离过婚,白瑾也愿意跟他结婚。
没有哪个父母愿意女儿嫁给离过婚的男人,白父白母起初不同意,后来白瑾坚持,又因为季思源强大的背景,最终也认了。
……
‘不干净’三个字,瞬间戳中陶蓁最痛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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