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有个儿子,单名一个泰字,今年十八岁,即将高考。
闻言,萧承脸上的笑僵了一僵。
萧砚说到了江南的心坎里,目前她就萧泰一个大孙子,又有这么个私生活一塌糊涂的爹,真担心那孩子长大了跟萧承一个德行,见异思迁,家宅不宁。
江南有心训斥大儿两句,又怕当众说伤了他的面子,朝萧承瞪了一眼。
萧老夫人也说:“你少说两句,今天阿砚带对象回来,是件好事,甭提那些有的没的。”
顿了顿,她扫了眼桌上的人,“我岁数大了,只希望家里和和睦睦的,你们私底下再有磋磨,也私下自个儿解决,回来吃饭高高兴兴的就行,老三媳妇……”
萧老夫人看向苏玉琢,叫出来的四个字,叫苏玉琢有些意外,不过也没表现在脸上,回视老人家,恭恭敬敬地微笑:“您说。”
“看得出你是个好孩子,我不管你家里如何,家人如何,进了萧家门,你就是萧家的人,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和阿砚要彼此交心,把日子过好……”
萧老夫人说话满是过来人的期盼。
她年纪大,经历过得更多,对生活领悟更高,相比于江南,她更容易接受苏玉琢。
“您放心,我会的。”
苏玉琢也听出萧老夫人话里有规劝的意思。
萧让眉在后花园跟她说的话,也有这层意思,仿佛萧家所有人都担心她来者不善,苏玉琢不禁想,姐姐的死,他们是否也怀疑和罗剪秋有关?
不等她想清楚,但听萧老夫人又说:“婚礼该办还是要办一办,小苏啊,让你父亲抽空来一趟,两家见个面,坐一起商议商议……”
……
这顿饭,彼此各怀心思。
饭后,宋羡鱼借口散步消食,把苏玉琢拐到后花园里,初夏的晌午,清风怡人。
“没想到最先接受你的居然是姥姥。”宋羡鱼替苏玉琢高兴:“这个家姥姥的旨意代表一切,她那边没问题了,大舅妈和大舅舅那边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接受她了么?苏玉琢并不这么觉得,萧让眉和萧老夫人相继说出警告的话,想必这时候萧家人的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一旦自己有个风吹草动,他们就要蜂拥而上。
“不过……我想问你个问题……”宋羡鱼看着苏玉琢的脸。
苏玉琢:“问什么?”
“你跟表哥在一起,除了想借他接近罗剪秋,找机会替你姐姐报仇,你有没有打算和表哥好好过日子?还是说……你复仇结束,就与他分道扬镳?”
“……”自然是事情结束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苏玉琢原本计划得好好的,她不怕宋羡鱼说出去,告诉宋羡鱼也不要紧,却不知为何,那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一瞬间,她脑海里闪现很多画面,都和萧砚有关。
那个雪夜,他从雪幕中笔直走来的样子;她将他丢在陌生小镇后,他别扭地要自己给个解释的样子;他在床上亲吻她的样子……
昨天领证,照相的工作人员让他们靠得近一点,萧砚的肩便挨到了她的肩上,男人肌肉的触感,莫名让她觉得踏实可靠。
昨晚她搬去他的私人住宅,他下厨给她做晚饭的场景,像仙人沾了烟火,而她,是那让仙人堕入红尘的人。
“没想好?”宋羡鱼的声音在身边响,苏玉琢转眸看向她,点了点头。
“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事情结束后你跟表哥该如何相处,饭桌上大表哥故意拿你给大舅妈添堵,结果三表哥直接拿他给大舅妈添堵,比起你们这事,大表哥那事更叫大舅妈操心,你也看见了,刚吃完饭,大舅妈就把大表哥叫走了,恐怕又是一通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教,这会儿估计都忘了你这茬。”
“看三表哥这么护着你,你也不能辜负他,只想着你姐姐的事,我也算过来人,三表哥看你的眼神,像极了临渊看我的眼神……”
苏玉琢不想再听她继续说,故意拿手挠宋羡鱼的腰,“他眼神那么冷,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你倒全看出来了。”
“要不怎么叫过来人?”宋羡鱼边笑边躲,撞得身后花丛沙沙作响:“好了饶我,我最怕这个……”
正嬉闹着,萧爱手里拿着根冰激凌晃过来,“躲这来了,害我找半天。”
“你们要吃吗?”她另一手拎着个袋子,里面还装着两个冰激凌。
宋羡鱼要奶孩子,不好吃这些,摇了摇头,顺手理了理头发,苏玉琢眼神有片刻的幽暗,转瞬又是笑盈盈的样子,“给我一个吧。”
萧爱直接把袋子递给她。
下午有课,三人一点钟就得往学校走,这会儿都十二点多,三人坐着闲聊耗时间。
时间差不多了,宋羡鱼招呼两人一道去学校,苏玉琢却忽地捂着肚子,痛苦地皱起眉。
“你怎么了?”宋羡鱼吓了一跳,忙扶住苏玉琢。
“肚子有些疼。”苏玉琢并不是装的,脑门上很快痛出了一层汗。
“冷的吃多了吧?”萧爱指着石桌上空掉的袋子和残余的冰激凌包装纸,“一下子吃两个,肯定要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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