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们母女三人付出的,岂止是感情和时间。
还有他的婚姻与幸福。
母亲始终没有与他结成夫妻,他为了能照顾她们,终身未娶,就怕结了婚,老婆不能理解他所作所为。
事实上也没有几个女人能理解他,支持他。
她们母女三人欠他太多。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司仪说完,两个可爱的小花童送上婚戒。
萧砚拿起其中一枚,轻轻套在苏玉琢右手无名指上,苏玉琢敛了敛情绪,把男款戒指套在萧砚左手无名指上。
“请新郎掀开新娘头纱——”
头纱缓缓掀开,一张美得不似真人的脸出现在萧砚眼底。
“请新郎亲吻美丽的新娘——”
随着那两人嘴巴越靠越近,萧爱抓紧了宋羡鱼的手,整个婚宴厅安静异常,只有音乐声缓缓流淌,等那两人吻上,底下忽地欢腾起来。
这个吻其实很短暂。
苏玉琢却觉得无比漫长,莫名的情绪填满了胸膛,她双臂不由搂住了萧砚的脖子。
底下渐渐又安静下来。
萧砚与苏玉琢分开,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都没法再从彼此脸上移开视线。
在这一片喜悦祥和中,有个人看着苏玉琢被灯光照得明亮雪白的脸失了神,甚至打翻手边的杯盏都不自知。
景逸看着苏玉琢的脸,恍惚将她与二十多年前的一个人重叠。
“老二!”景老夫人喊了声。
景逸回神,没为自己的失态说什么,低头沉闷地喝起了酒。
过了会儿,他问身边人:“阿砚这新娘叫什么?”
景逸两侧坐的是景综与景彦,不等他们回答,景老夫人先说:“姓苏,云城人。”
云城?苏?
景逸不禁想起那人向他自我介绍时说的话:“我姓席,席慕蓉的席,成都人。”
那几年他把成都翻遍了,也没找出那人。
……
婚礼结束,苏玉琢去更衣室脱下繁重的婚纱,换上暗红色露背礼服,无暇的肌肤与完美的背部线条,在红裙的衬托下美艳得如同妖精。
景逸看着苏玉琢和萧砚一起挨桌敬酒,很快,到了景家这桌。
萧砚说了两句场面话,苏玉琢则什么都没说,只端着微笑,跟着萧砚朝众人举杯。
她的视线扫过桌上众人,对上景逸的眼睛,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一怔。
这景家她听萧爱说过,个个都是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苏玉琢很快收回视线,跟萧砚一道去下一桌。
敬完酒已经是近一个小时后。
苏玉琢回到休息室,想到在景家那桌看到的那个面熟的男人,总觉在哪里见到过。
正想着,萧砚声音在她旁边响:“一会儿有人来送餐,你吃点,我到前面去看看。”
作为新郎,少不了要陪客人喝酒。
苏玉琢点点头。
几乎是萧砚前脚刚走,休息室外有人敲了敲门。
顾欣颜寻声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位陌生的男士,五十多岁的年纪,气场强大,哪怕他脸上带着笑,顾欣颜还是下意识生出敬畏的心思。
“您找谁?”
不自觉地,她带上敬语。
来人的视线已经越过顾欣颜落到了苏玉琢脸上,苏玉琢见是景家那位面善的长辈,有些意外,起身走过来:“您找我?”
景逸问:“方便说两句话?”
苏玉琢看向顾欣颜:“你去找小爱和小鱼吧。”
苏玉琢婚礼就一位伴娘,萧爱大咧咧的,宋羡鱼结了婚,性格比较文静稳重的顾欣颜就成了首选。
顾欣颜不放心:“你可以吗?”
“没事。”苏玉琢给她一个安心的笑。
等顾欣颜走了,苏玉琢将人请进休息室,又给他倒了杯茶:“有话您请说。”
景逸看了她一会儿。
他的眼神,干净和善。
许久,他坦然说:“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朋友。”
“我看您也很面善,好似在哪里见过。”苏玉琢回视他,“您那位朋友,联系不上了吗?”
景逸诧异:“你怎么知道?”
苏玉琢莞尔:“很明显,如果您和那位朋友还有联系,不会特意来告诉我,我像ta。”
她面上淡定,心脏却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
不禁想到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
“是联系不上了,有二十多年了吧。”景逸端起苏玉琢倒的那杯茶,抿了一口,视线始终落在苏玉琢脸上,“她叫席简,你听过吗?”
苏玉琢脸上的笑缓缓消失,心头划过失落。
她摇头:“没有。”
她的母亲,姓苏,跟养父一个姓。
气氛凝固。
许久,景逸爽朗笑一声:“相遇已经是缘分,你与故友相似,更是有缘,祝你和阿砚白头偕老,永远幸福。”
苏玉琢笑:“谢谢。”
……
苏父在席面上坐了会儿,想着女儿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了,越想心越酸,起身离开婚宴厅,想去跟女儿多待一会儿。
到休息室门口,正巧遇着从里面走出来的景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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