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女人思索片刻,笑起来:“都是误会……怎么好惊动景首长,他管着整个北部军区,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处理这点小事,我以后不来就是了。”
苏玉琢:“除此之外呢?”
为首的女人愣了愣,反应过来,“赔钱,砸坏的这些东西,我统统赔。”
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没有密码,买什么随便刷。”
苏玉琢伸手接了,“还有。”
为首的女人又一愣:“还有什么?”
“道歉。”
女人:“……”
……
听到那声对不起,闻人喜鼻梁一酸,她没有大度地说没关系,只道:“你走吧。”
闹事的人很快离开,只留下一地的狼藉。
没热闹可看,围观的客人也结账的结账,回座位的回座位。
咖啡馆刚开张不久,生意不算火爆,却也不显冷清。
三两服务员开始收拾卫生,闻人喜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账单,小心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苏玉琢看着她的模样,恍惚好似看到了母亲,如果母亲还活着,跟她也是差不多的年纪。
“谢谢你。”闻人喜低头用胶带粘黏被扯坏的纸张,没去看苏玉琢。
苏玉琢没说话,也没走。
过了会儿,闻人喜抬头,“你有话说?”
苏玉琢一笑。
“你跟我,应该没什么可说的。”闻人喜似乎不大愿意面对苏玉琢。
“我定了三天后的机票回云城。”苏玉琢说,“走前,有些话想告诉你。”
……
咖啡馆后面有个休息间。
苏玉琢坐在沙发上,闻人喜问她:“喝点什么?”
“给我杯水就好。”
休息间里有饮水机,闻人喜从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待客的马克杯,苏玉琢瞅着她动作,开口:“我从记事起,我妈跟我说的最多的一个人,就是我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
闻人喜接水的动作顿了顿。
将杯子放在苏玉琢面前,她说:“如果你没要紧的事,外面还有很多事要忙。”
“我知道你不愿听有关她的事,但你不能逃避一辈子。”
“她已经不在了,即便她还在,也不会成为你和父亲阻碍。”
“她一辈子,所求不多,只有一件,希望父亲幸福,她说过,只要父亲幸福,不管谁在父亲身边,她都高兴。”
闻人喜沉默下来。
苏玉琢:“她说父亲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父亲答应娶你,我相信他一定做好了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的准备,我的出现,只是个意外,这个意外不该成为你们俩的隔阂。”
“我妈遗憾了一辈子,想念了一辈子,痛苦了一辈子,希望你不要像她那样。”
闻人喜看向苏玉琢,“是他让你来的?”
“不是。”苏玉琢摇头,“是我想为他做点什么。”
她谨记母亲临终的嘱托,那人幸福,就不要打扰,那人若是不幸,就尽孝叫他高兴。
苏玉琢不指望自己一两句话说得闻人喜回心转意,只是尽自己一份力而已。
离开闻人喜的咖啡馆,已经花灯初上。
在门口迎面撞上赶来的景逸,景逸神情略显紧张,尤其是在看见她的时候,视线越过苏玉琢瞅见好好的站在柜台后的闻人喜,他似是松了口气。
“您怕我欺负她?”苏玉琢笑。
景逸有些尴尬。
“你怎么来了?”他转移话题。
“我不能来喝杯咖啡吗?”
对上女儿清亮的眼睛,景逸有些惭愧,“晚饭吃了吗?爸带你去吃饭。”
“不用了,您进去跟她说说话吧。”
言罢,苏玉琢从景逸身边擦过去。
走出几步,她回头,灯光下,女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朦胧而不真切,“您要努力幸福一点,再见。”
“小苏……”
不知道为什么,景逸心里有些慌,似乎要失去什么东西。
苏玉琢弯唇一笑,再次回身,慢慢消失在京城灯火迷离的街头。
这是一座繁华的都市。
在这座城市里,每天上演着千万种不同的故事,悲欢离合,尽在其中。
苏玉琢坐进计程车,司机问她哪儿时,她沉默片刻,说:“京和医院。”
“这么晚了,去探望病人啊?”路程漫长无聊,司机随口问着。
苏玉琢神情恍惚,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
司机见她兴致缺缺,识趣地闭上了嘴。
萧砚住在普通的单人病房,所以苏玉琢并没费力气,就找到了他所在的病房号。
走廊里空无一人,她的脚步声哪怕很轻,也仿佛随时能惊扰到休息的病人。
“明天和瑞银的会议,你跟马总一块去。”苏玉琢刚到门口,听见里面传出萧砚的声音,低沉冷冽,哪怕病着,也中气十足。
“权总要问起你,怎么说?”
“说我在休假。”
“他要知道自己把你灌出急性肠胃炎,估计要自责得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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