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夜,江逐浪一行人乘直升机,飞过缅、挝交界边境线,到达金三角外围、泰北的一处边陲小镇。
得到当地的物资支持,江逐浪一行人立即动身前往图恩的老巢,而就在他们即将启程的前一刻,收到指挥部传来的消息。
图恩那边说,要拿顾欣颜交换江逐浪。
消息传得很及时,对方似乎料到了江逐浪的行踪。
又或者是真的知道。
不管哪一种,都可以看出,那是个非常可怕的敌人。
“这太危险了,队长,绝对不行。”听到通讯耳机传出的话,周昊第一个出声反对。
他是真怕队长一个想不开,答应了图恩这么荒唐的要求。
“你杀了他儿子,落到他手里,你会死很惨的!”
他们也是这两天,才知道五年前制造轰动一时3.18惨案的哈猜,竟是图恩养在外面的亲儿子。
当年的惨案引起了周边多国的重视,各国媒体铺条盖地地报道,尤其是哈猜在逃跑途中挟持人质,被警方当场击毙的消息,更是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然而事实是,击毙哈猜的不是警方的人,而是没尚未进神秘部队的江逐浪。
江逐浪那会儿还是南部战区边防部队的一名狙击手,千钧一发之际,他临危不乱的一枪,解救了人质,也让他在部队里小小地出了把名,因此被吴大队长看中,成就了如今的他。
可想而知,江逐浪要是落在图恩手里,下场会有多惨。
江逐浪眺望远处重峦叠嶂,在星空下若隐若现,宛如隐在黑暗里的一副水墨画,意境悠远而诗意,然而谁又知道,这么美丽的地方,究竟藏着多少罪恶。
“队长……”
周昊急得不行。
图恩那边的人没说江逐浪不照办会怎样,不过答案显而易见,那就是群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就算照办,也未必会真放了顾欣颜。
“别吵吵,我没那么蠢。”沉默了良久,江逐浪终于开腔,他强压这内心的躁动不安,目光又沉又静,似在盘算着什么。
“……”周昊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真怕队长被爱情冲昏头脑,不管不顾就上了。
“吴队。”周昊这边正擦汗,那边江逐浪已经跟上级联系:“麻烦传句话给图恩,想要我,可以,不过交换人质的时间地点由我来定。”
“你有计划了?”吴队一听江逐浪这口气,就知道他心底有了谋算。
江逐浪依然眺望图恩老巢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弧度,似笑又非笑:“他叱咤风云七年,得让他知道,他老了。”
……
顾欣颜不知道被关在密室多久了。
死亡的恐怖时时刻刻缠绕着她,她原以为只要活着,终会在某一刻,等到人来救她,但当枪声在耳边响,当利刃划破她的皮肤,尖锐的疼细细密密往骨头里钻,感觉到血液汩汩流出,她深刻地明白,在这个地方活着究竟有多奢侈渺茫。
墙边的椅子上,还残留着她干涸的血迹,黑红色的,在原本的血迹上添了抹还算新鲜的颜色。
手腕处一跳一跳地疼着,时时刻刻提醒她,曾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滋味。
房间到处斑驳着血痕,味道刺鼻又令人作呕,不知道是不是聚集了太多冤魂的缘故,十分阴冷,顾欣颜蜷缩在一处还算干净的角落,不知道这会儿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究竟过去几日了,只感觉自己的意志力和希望在无休无止的时间里慢慢消磨殆尽。
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顾欣颜紧紧抱住自己,短短二十多天,她瘦得快没人形,灰头土脸的的样子,被柳画桥看到,不知道要掉多少眼泪。
咕吱——
生锈的铁门被从外面打开。
铁门上,残留着不知道多久以前留下的弹痕。
顾欣颜身体轻轻一抖,抬起红肿的眸,看见进来的是莱易。
他手里端着个盘子,另一手拿着水杯,,瞅见她这副样子,透着土匪气的眼睛里滑过一丝怜悯。
“听说你两三天没吃东西了,不想活了?”
顾欣颜重新低下头。
莱易把盘子和杯子搁在她脚边,视线落在她缠了纱布的手腕。
他回到基地,被坤哥叫去办事,一直到昨天才回来,四下不见那个倔强的小丫头,还以为被弄死了,细一打听,才知道被关在这里。
这间密室,是图恩审讯叛徒和奸细用的,满地满墙的血痕,无声诉说着曾经那些惨烈而悲壮的故事。
“不是说要活着等人来救你,手腕上割个小口子,就让你撑不住了?”
“老大对你算温柔了,只是拿枪吓唬吓唬你,要换成个男人,你早吃枪子了。”
顾欣颜咬着唇,沉默。
莱易看着她,语气轻蔑又不耐烦:“就你这样子,他日就算有机会离开,却连走路力气都没有,还逃个屁!”
顾欣颜:“……”
莱易起身,“你好自为之吧。”
……
外面有专人看守,莱易出去后,顾欣颜听见门上锁的声音。
莱易那番话,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人说的话,细细品位,又似变相的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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