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别人害那么惨,自己倒是逍遥快活!”陈出新脸色变得阴沉,“果然女人都没良心!”
顾欣颜脸上的笑缓缓消失,转身走开。
“怎么?我说的不对?”陈出新跟上来,语气愤怒:“老顾为你进了手术室,你就没有一点愧疚?”
说话间,两人到了电梯门口,有不少人等着乘电梯上楼,陈出新一点不顾忌,接着道:“真替老顾悲哀!”
电梯开了,顾欣颜跟着人群进去。
无论陈出新说什么,她都不发一言,电梯里的人把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也只当不知。
电梯门再次打开,她拎着保温盒直接走出去。
刚穿过隔风帘,陈出新忽地抓住她手腕,将她用力往回一扯。
“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狠心,我说的话,你一句没听懂是不是?”
陈出新眼神燃烧着怒火,把顾欣颜逼在角落,离得近了,顾欣颜闻到他呼吸间夹带的酒气。
这才发现,陈出新眼眶布满红血丝,可见昨晚在哪里喝酒了,说不定这会儿酒还没完全醒。
“你知道老顾这些年都为你做了什么?他以前那么淡泊名利的个性,就怕自己配不上你,拼了命学习,考最好的医大,进最好的医院,哪年你的生日,他没给你准备你最想要的?哪年你父母你外公外婆的生日,他没精心准备礼物?”
“就算这些他有意瞒着你,嫁假借我的名义送了,可你从来没怀疑过?我跟你、跟你们家那么淡的交情,我凭什么这么用心?”
“还有那次,我们一起打牌,他坐在你身后给你看牌,离你那么近,你表姐都看出老顾喜欢你,你就一点没有察觉?”
陈出新边说,边朝顾欣颜逼再度近。
顾欣颜脸色难看。
陈出新说的,她记得。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她尚在读高三,一次跟表姐去顾情长家里做客,陈出新也在,还有三两个顾情长家的邻居,年轻男女在一起就是玩,有人提议打麻将,顾欣颜是不会的,顾情长说教她,就坐在她身后,耐心地一点一点地教。
那天,她整个过程都不在状态,顾情长帮她理牌的时候,手臂会无意识地碰触到她肩膀,感受到他的呼吸,她根本没法集中意识。
越想,顾欣颜脸色越难看。
那都多久的事了……
顾大哥从那时候,就喜欢她么?
可为什么没人告诉她,表姐知道,陈出新知道,似乎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
“你别说了……”顾欣颜捂着耳朵,身体缩在角落,“求你别说了,我不想听……”
“我就是看不爽你这副什么都不知道、心安理得的样子!”陈出新抓住顾欣颜手腕,将她手从耳边拿开,“你听好了,老顾他……”
“你干什么?”
一道虚弱又熟悉的声音打断陈出新的话。
陈出新怔了怔,转头,瞧见顾情长一手扶着墙,一手捂着胃部,满脸病容地站在他身后。
“放开她。”
顾情长冷着脸,“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
陈出新愤愤地放开手,“你都这样了,还护着她!不告诉她,她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谁还能像你这样默默为她做那么多事?她就是不知好歹!”
“那也是我的事,你有事就去忙,我这里不需要你。”顾情长音量很低,话里的怒意却一览无余。
陈出新气得胸口疼。
顾情长一向温润好说话,从来不会因为什么事和谁红脸急眼,偏每次涉及顾欣颜,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像被人触碰逆鳞的龙,危险又不近人情。
“算我多管闲事!”陈出新把保温盒往顾欣颜怀里一塞,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走开。
没坐电梯,嘭地踹开楼道安全门。
顾情长听到好友带着怒气冲冲的踹门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静静地看着顾欣颜,声音很轻,透着难言的温和:“是不是吓到你了?”
顾欣颜摇头。
“别听他乱说。”顾情长往顾欣颜跟前走了两步,“他总这样,喝点酒就胡言乱语。”
“你也别怪他,他没有恶意。”
顾欣颜:“我知道……你怎么下床了?我扶你回去吧。”
她把两个保温盒拎在一只手里,腾出右手打算扶住顾情长。
顾情长往后避开。
“没事,我可以走。”他说着,转身,扶墙与捂腹部的手调换过来,普通朋友话家常一般:“柳姨没来吗?”
“嗯。”顾欣颜跟在他后侧方,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得艰难,内心很不是滋味。
“我妈团里有点事,本来打算亲自过来给林姨送鸡汤的……”
她这话没说完,林江仙火急火燎从病房跑出来,看见顾情长的一刹那,明显松了口气。
“你下床干什么?”林江仙上前扶住儿子,“你自己是医生,刚做完手术不能随意走动还要我教你吗?”
“我有点闷,出来走走。”顾情长说得轻巧,笑容苍白又憔悴,“我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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