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身体很健康。”许杜仲说,“娘娘多虑了。”就是陛下的身体有问题,陛下没说,他也不能告诉皇后的。不然他这么年轻就是陛下信任的御医,这个度要拿捏的好。
王容与写了小纸条给朱翊钧,“做生不如做熟,陛下今天宠幸兰嫔吧。”
自兰嫔小产口不择言后,朱翊钧就不喜她,更不要说宠幸她,但是后宫总没有人怀孕,王容与想着那兰嫔好歹怀过,说不定比别人更容易怀孕,好话说尽才让朱翊钧重新宠幸兰嫔。
自兰嫔小产后,陛下再不来景阳宫,王芷溪才知道着急,她去找兰嫔,想让她去皇后面前说小皇子的事好让皇后怜惜让陛下再来景阳宫。
兰嫔拒绝了,她之前补的太过,身上的肉可没有随着小皇子一下子就理她而去,她现在不能伺候陛下,让陛下来景阳宫做什么?
她不想把王芷溪想的太坏,在心里她总想维持住第一次见王芷溪的感觉,漂亮,善良,出身良好,知书达理。是她最羡慕的那种人。
可是许多事情经不起推敲,只要兰嫔脱开她以为的姐妹情谊去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她就能明白,她把王芷溪当姐妹,但是王芷溪对她的感情,远没有她想的那么多,那么真挚。
她伤心过,但是失去腹中的孩子的伤痛,让她对这些伤心也可以很好的承受,她像是一夜之间成熟起来,所有的这些,她都能成熟的面对。
她也不用特意针对王芷溪,甚至表面还是如同往常对她一样,只是内心知道,王芷溪对她再也不是小姐妹,就只是同住一宫的王美人而已。
王芷溪是很聪明,但是她一直在小处聪明,而她总以意识不到。所以她错过了亲姐,也错过一个真心对她的姐妹。
兰嫔没有去皇后面前扮可怜,但是皇后也记得他,朱翊钧召兰嫔侍寝,如同其他一样,毯子一裹去了乾清宫。
这是低阶嫔妃的待遇,事实上,在嫔以上的妃嫔,朱翊钧都会去后宫临幸,而不是像低阶嫔妃一样送进乾清宫,全无体面。
这是朱翊钧的反抗,他仍旧在生兰嫔的气。
不过不管王容与再怎么说,朱翊钧一个月也只宠幸兰嫔一次,下一个月没怀孕,继续。因此,王芷溪连让兰嫔在陛下替她美言几句都不能开口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兰嫔召了陛下的厌弃。
王芷溪开始叹息,如果兰嫔日后都是如此,陛下再不来景阳宫,她可如何是好?
朱翊钧看到王容与的条子,“皇后真的一点都不心疼朕,她明明知道朕不喜欢兰嫔,还让朕去宠幸她。”
“陛下,娘娘也是想要陛下早日诞下子嗣。”张成说,“太后那可是一直在催促皇后娘娘。”
“后宫生不出孩子催皇后干什么?”朱翊钧说,他已经在每天都在宠幸女人,单纯为了子嗣宠幸女人,让他觉得乏味极了。现在他每个月就盼着初一十五去坤宁宫休息一下。他宠幸梓童的时间也不多,但是梓童一点都不在意,只是体谅他辛苦。
但是他也知道,这不是他能任性的事。
“今日召兰嫔来伺候。”朱翊钧把纸条塞到盒子里,那已经换的第三个盒子,每一个盒子装满后就会搬到库房好生放好。如果是写了特殊内容的小纸条,他就会另外一个盒子放下,想起来就会拿出来看。
他认为王容与也是这么保存的。
王容与对来往的字条倒是没烧,但是也只是随意的放在箱子里保存,一个大箱子。并没有像朱翊钧这样小心仔细。
过年的宴席上,李太后说,这宫里人多了热闹好,要是还添上几位小皇子,小公主,那就再好不过了,王容与离席弯膝领罪。
“虽然只隔了两年,但是陛下还是后宫单薄,明年三月就再开始选秀吧。”李太后说。
“遵太后令。”王容与说。
朱翊钧在回坤宁宫的步辇上一直握着王容与的手,等回到殿内,厚重的礼服还没脱,就环抱着王容与,“梓童受委屈了。”
“我才没有受委屈呢。”王容与说,“陛下受委屈了。”
“老天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一个孩子呢?”朱翊钧问道,“明明我们都很年轻,孩子有那么着急吗?前朝后宫都盯着子嗣不放。没大婚的时候催着大婚,大婚了就催着要孩子,有什么他们不催的吗?个个都要做朕的主!”
“因为是陛下呀。”王容与说,“陛下的子嗣关乎国本,你说重不重要?”
“担心没有子嗣朕就死了吗?”朱翊钧冷哼道。
“呸呸呸,童言无忌。”王容与反头对陛下说,“大过年的陛下说什么呢?陛下有子嗣,就是皇朝永存,江山永继。”
朱翊钧抱着她,一口气积在胸中最后也没抒发出来。
大过年的,叹气不好。
即使面临的压力如此大,朱翊钧还是在坤宁宫待了一整个月,“不是说要选秀吗?之后既然有朕忙的,朕就趁这段时间好好休养一番。”
王容与也没劝她,母后既然认为现在这后宫里都生不出孩子,那再推陛下去临幸,也没用。后宫要进新人,需要忙碌的事情很多,从前王容与是参与,现在就是要安排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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