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离了你孩子就不心疼?”王容与说,“你在宫里,孩子就是没了亲妈,现在是亲爹也没有了。”
“他不该出生的。”无病说,“就算留在沈家,他也只是一个妾生子,长大后身份落差,不一定是好事。现在回了永年伯府,我在永年伯府长大,能伺候娘娘是我的福气,他也会在永年伯府找到她的福气的。”
“我要是早点找到你就好了。”王容与说,“你就不要受这样的苦。”
“能再见了小姐,便是什么苦,我都心甘情愿。”无病说,“而且我现在还可以伺候小姐的孩子,如果没有找个机遇,那可就不行了。可见都是冥冥中安排好的。”
王容与见到失而复得的婢女,主仆两抱头痛哭一番,然后无病就劝王容与别哭了。“娘娘现在身子金贵,可不能哭了。”
“知道娘娘怀孕后,我可是又学了许多东西,就是娘娘月子,我也能伺候的很好。”无病说。
“你从来最贴我心。”王容与说,“我从不担心你会照顾不好我。”
王容与让无忧带无病去安置,她们小姐妹肯定也有许多话说。朱翊钧来坤宁宫,一眼便知道王容与哭了。“今天怎么哭了?”
“有一件喜事。”王容与说,“陛下还记得我那个走失了的婢女吗?”
“那个无病?”朱翊钧说。“你别着急,朕会加派人手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陛下不用找了,她回来了。”王容与说。
“原来她嫁了人,跟着回了京城,听说我怀孕了,就去毛遂自荐当奶娘,她的孩子上个月才出生。”王容与说。
“这么巧?”朱翊钧疑虑的皱眉,“她为何来了京城也不去永年伯府拜见,就是不知道永年伯府的人在找她。你和她的关系,她就是回来了也该去旧主家问个好。”
“为什么听说你怀孕了就要来当奶娘?”
“人是会变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她和我一同长大,如果我不信她,还有什么人好信?”王容与说,“陛下说的顾虑我也知道,陛下是担心我,但是我都问清楚的,都是男人的错,她是一直想回到我身边的。”
“我要把她的孩子从那男人家抱走,放在永年伯府养,我想让我哥哥收他做个义子,陛下觉得如何?”王容与说。
“不过一个婢女走失后生的野种,值得你对他如此吗?”朱翊钧问。
“陛下这话说真的难听。”王容与不悦,“她不是自己要走失的,孩子也不是她自己想生的,所有经历她说的亲描淡写,但我知道,若不是为了想还回到我身边,她早就赴死了。”王容与说着又掉眼泪。
“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朱翊钧心疼道,找了手帕给王容与按眼角,“好好好,是朕说错了,朕改口,她是忠仆,忠仆的孩子得到看重也是应该的。别哭了。”
“我们一起长大,说好她要陪我出嫁,她的婚事由我做主,我要给她找个好男人,给她很多嫁妆,等她生了孩子就能来给我的孩子做奶娘,孩子也可以从小作伴,但是我一个疏忽,就什么都不是我们当初说的那个样了。”王容与抽搭道,“她这几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却还能笑着跟我说能再见到我实在太好了。”
“你这感情也太重了。”朱翊钧道,“如果她决定留在宫中伺候你,你的这份重情,对她不是好事。”
“我母亲早逝,后母并不亲近,后母生的姐妹也不亲近,哥哥们比我大上许多,玩不到一起去,祖母虽然事无巨细的悉心过问,我也不能拉着祖母玩啊。”王容与说,“无病是我的第一个婢女,我亲自挑选的她,她的名字也是我取的,我们从小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睡,说是婢女,其实是我心里把她当我最好最忠实的朋友,日后再有谁,也不会是她。”
“好,朕知道她对你有多重要了。”朱翊钧劝道,“快别哭了,再哭朕要生气了。”
“陛下怎么办,我又高兴又生气。”王容与说,“我不想奖赏那个男人,他说要送无病回来,却又趁酒醉欺负她,还有了孩子,陛下,我要怎么处理,才不会伤无病的心,才不会让她和我起了隔阂。”
“她想怎么做?”朱翊钧问。
“她不让我惩罚那个男人。”王容与说,“她说她没感情,是骗人的,不然她就不会说别罚他。”
“梓童,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朱翊钧说,“你是在吃醋。”
“吃醋从小和你一起长大,心里只有你的小伙伴心里有了别的牵挂,不再是心里只想着你一个的人。”朱翊钧说,“你都没吃过朕的醋,没有为了吃朕的醋又哭又恼,现在却在为一个婢女吃醋,心神难安。”
“朕真的要生气了。”朱翊钧说。
“我一开始就知道陛下不会是我一个人的,我如何会吃醋?”王容与道,“不管无病心里还有其他什么人,她最重要的人还是我。这一点我相信她。”
“那你就不相信你是朕心里最重要的人?”朱翊钧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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