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的大宴她们能参与都很高兴,何况皇后办的私宴,都说皇后很有巧思,宴会办的和旁人不一样。
坤宁宫宽敞的广场,如今变了模样,正中搭起圆形的大舞台,方桌围在舞台周围,桌凳上都覆盖着淡淡水蓝色团菊锦缎布,月色映照在上面,恰似波光粼粼。除了月光的光亮外,每个桌子上都有高低三个水晶杯里点着蜡烛,点点微光。
桌上一应器具都是水晶琉璃器具,圆形花纹水晶花篮,蕉叶纹水晶盏,蓝色裂变琉璃酒杯,各色瓜果点心还有下酒菜,都是好入口的东西。宋朝时喜欢水晶制品,但是自元朝后到现在,宫廷主流还是喜欢瓷器,釉色或者斗彩,水晶制品不是主流,所以比起前朝,技艺并没有进步。这次宴会的器具,除了一些库里的压库收藏,其余就是王容与从自家作坊弄过来的。
她喜欢水晶制品,家里的作坊也知道她的喜好,一直潜心研究这个,早已有了成果,水晶器具及摆件也是远朋坊的利润产品。
矮桂正是盛花期,装在盆里放置在暗处,空气都是若隐若现的桂花香,微风一阵,花香入鼻待要仔细去寻,再嗅再品,又了无踪影。宴会伺候的宫人也着浅色宫装,拖着长长披帛,托着水晶托盘行动,后妃华服浓妆,环佩玎珰,再有奏乐传来,仿佛缥缈仙宫。
正坐的宝座屏风也是水晶做面,晶莹剔透。王容与梳高耸的仙人髻,金钗上宝石流苏长至过肩,偏头说笑时说不出的温婉。
舞者起舞时,朱翊钧看她小声的说,“梓童莫不是嫦娥托生的,朕看这一物一人的布置,仿佛是广寒宫再现。”
“昨天嫦娥给我托梦,说是陛下近来心情不好,让我办个宴会让他开心一下,等梦醒了,这广寒宫置宴的场景就出现在我脑海里,我就这么照着办了。”王容与故意说,“我不是嫦娥托生,倒是有些好奇陛下如何知道广寒宫是什么样,嫦娥又为何担心陛下而托梦给我?”
朱翊钧憋笑,“那梓童以为朕是谁?”
“不是后羿就是吴刚,总不至于是天蓬元帅吧?”王容与狡黠的说。
朱翊钧闻言拍腿大笑。
嫔妃们抬头看朱翊钧畅快大笑的模样,也纷纷露出得体欢快的笑容,虽然不知道陛下笑什么,但是跟着笑就对了。
晚宴正经只有半个时辰,三个舞,一出小剧,一出杂戏,王容与让嫔妃们玩游戏,先来三轮击鼓传花,先前两位选中的,都只羞涩举杯喝酒,最后一位美人,却是笑吟吟看着王容与,“娘娘,妾酒量不好,恐怕酒后失仪,不若妾斗胆献丑一舞。”
王容与笑着应允。
美人脱了外衫,上了舞台,起手后,翩翩舞姿,虽不及舞娘舞艺高超,但胜在情绪饱满,眼睛灵动,总是情意绵绵的看着宝座。
一舞作罢,王容与用脚碰朱翊钧,“陛下,美人跳的如此好,陛下不赏点什么?”
“赏。”朱翊钧心情好的说,“赏金钗一对,珍珠白玉腰封一套。”
王容与笑说,“陛下眼尖的很,知道美人腰长的好。”
美人跪下谢恩,其余嫔妃则暗恨,原来还可以这样。
再有文雅的玩法,就让陛下出字,嫔妃们来玩飞花令,也是其乐融融。等王容与注意到李太后有些精力不济,才说陛下奉两宫太后回宫休息,宴会结束,各自散去吧。
天色已晚,寿阳公主和长宁公主就在慈安宫里住一晚,明日再回去吧。
王容与会冬暖阁,揉揉脸,“起风有些冷了,荣昌那注意不要让她着凉。”
“公主晚宴开始就睡了,如今睡醒来,却不肯再睡,正吵着奶娘要玩,要不要抱过来给娘娘看一看?”无病说。坤宁宫的一切外务她都不曾擦手,如今主要是芳若和顾言晞在管,她只照顾皇后和公主,所以即使她以外来的奶娘身份深的皇后信任,近前伺候,依旧很其他宫人相处融洽。
王容与让无病去替喜桃,去管库房,而喜桃则和无虑搭配着去照顾荣昌。近前伺候的除了无病和芙蓉,从二等宫人里又挑了四个出来,轮换班学习。
“抱过来吧。”王容与说。“殿外收拾桌椅的人,等会每人给热茶,点心,还有赏银,今天过节,也让他们高兴一回。”
“我这就去和顾言晞说。”无病说。她出到殿外,先让无虑去把公主抱来,又让云裳去跟顾言晞传话,皇后娘娘要赏今日殿外伺候的宫人。她则去小厨房,将下午时分炖上锅的海参花胶瑶柱鸡汤只取汤装盅里,再端去内殿。
王容与一仰头把汤都喝了后,荣昌才被无虑抱进来,“娘娘,这是长宁公主给公主做的小鞋,上面缀满了小米珠,可好看了。”荣昌虽还是一个不会走只会咿咿呀呀的小姑娘,但是伺候的人可不少,无虑抱着公主走在前头,后头跟着的宫人就端上一个红木小匣,打开来给王容与看,里头一双巴掌大的小软鞋,通体缀满小米珠,从外看不到一点布料,米珠还有颜色区分,拼出漂亮的花纹。鞋带子上也是满绣珠,末尾吊着两个小金铃铛。
“长宁费心了。”王容与说,她们这样的人,送贴身的物件,不是亲手做的就没有送的必要。这么一双小鞋,也得费些心思和时间才能做好。她接过荣昌,“来,试试长宁姑姑给荣昌做的新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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