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她们两个人好就好。”王容与说。
“崔氏总埋怨我给裳儿找了个穷人家。”祖母说,“殊不知咱们家眼下也不缺钱,给姑娘嫁妆足足的,在婆家能过的舒服硬气,丈夫家有钱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没什么大碍。何况孙女婿是进士出身,人又能干上进,在官场上,冲着你爹,指不定以后能当到多大官,到时候也是凤冠霞帔,诰命夫人。”
“托祖母的福,希望三妹妹能知福,惜福。”王容与说。
“我也不求她感谢我,我把她关在祠堂里可不是几个月,我只盼着她自己过的好就够了。”祖母说,“月前要跟随孙女婿去外地上任,过来给我磕头,倒是有些真心实意的意思。”
“她会明白祖母的苦心的。”王容与说。她羡慕我华服高位,殊不知我有多羡慕她呀,家庭简单,丈夫一心一意。
送走祖母时,祖母特意叫无病来送她出坤宁宫,“好孩子,娘娘自小与你最亲近,若是娘娘有什么想岔的地方,你一定要劝回来。”老太太叮铃说。
“老夫人放心。”无病说,“娘娘没有多想,只是之前照顾太后娘娘辛苦了,太后娘娘一好,娘娘一放松,就有些不舒服,只再躺几天就好了。”
老太太见无病也这么说才真正放下心来,她多怕娘娘是左了性子,别人又劝不得,那才叫一个为难。
“你的孩子那边不放人,但章妈妈时常去那边看了孩子,那边直接认了章妈妈做干娘,孩子叫章妈妈奶奶,你也尽可以放心。”老太太说。
“多谢老夫人,也谢谢奶娘了。”无病说,她是跟着娘娘叫奶娘的。“若是那边有什么无礼举动要牵扯到侯府,也请老夫人知晓,断不用顾忌我。”
“那边还挺知礼的,三少爷常和他有往来,若不是个好人,三少爷也不会和他来往。”老太太说,“他若有心,你好歹在宫外也是有了一个家。”
无病只送到坤宁宫外,余下就有无忧去送,她又回转到寝殿来,王容与让人静了手,“你今个儿又在小厨房琢磨啥了,香味都飘到我这来了。”
“用胡椒炖了点羊肉。”无病说,“宜妃娘娘也来劝了,老太太也来嘱咐了,娘娘现下总算有心情吃点东西呢?”
“吃吧,不吃还能怎么样呢?”王容与笑说,“一点小矫情,说出来丢人,不说,卡在嗓子里,如影随形。”
“娘娘不就是因为是陛下的妻子,陛下这么多女人,总有不得志的,娘娘觉得可怜,虽然是陛下在造孽,但是娘娘觉得夫妻同体,也是自己在作孽是不是?”无病说。
王容与惊诧的看着她,随后苦笑,“我知道你了解我,但是每次都还是会为你了解我的程度而惊讶。”
“娘娘看起来冷漠,其实心肠极软的。”无病说。“并不难猜。”
“那你是否也认为我因为这种事就耿耿于怀,从而病倒是很矫情的事?”王容与问。
“娘娘挂怀不矫情,但是娘娘因为挂怀而病倒,则有些本末倒置。”无病劝道,“这后宫的女人是规矩礼法,是有史以来皆如此,娘娘何苦把这些人的抑郁也揽在身上,娘娘自己的抑郁,又谁来解呢?”
王容与怔怔,“你说的对,是我想岔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王容与病愈,朱翊钧自然十分高兴,来坤宁宫与皇后说些话,也只能说话,又不能温存。荣昌被喜桃放到殿中央,像小鸭子一样摇摇摆摆走向朱翊钧。
“荣昌自己走来给父皇请安了。”王容与笑说。
朱翊钧从看到荣昌被放下就很紧张,等到荣昌走到他身边还有几步的时候,他率先弯腰把荣昌抱在怀里惊喜的说。“荣昌才多大就能走了?莫不是个神童?”
“都过了周岁了,自然要学会走了。”王容与笑说,“哪里扯的上神童,大家都是这个年纪开始走路的。”
“朕从未见过如此小就能走的,都是人怀里抱着的呢。”朱翊钧说。
“那人家小,走的不稳当,自然不会在御前失仪,大人抱着稳妥。荣昌又不怕在父皇面前丢脸,是不是。”王容与说。
“父皇的荣昌真是了不起。”朱翊钧笑着抛着荣昌玩,荣昌很给面子的呵呵笑。
王容与笑看着他们,等到父女两玩够了,把荣昌团坐在炕上,擦了手脸,给她一块饼干抓着啃,还有一个成人手掌高的双耳琉璃瓶,里头装着白色液体,还有一根纸管在里头,荣昌一手抓着饼干,一手抓着瓶子吸,一看就是很熟悉的点心配置了。
“这里面装的什么?”朱翊钧问。
“煮过的牛奶。”王容与说,她给女儿准备的东西都是从前怀孕的时候想到一点就让底下人去做,这个双耳琉璃瓶是王容与想着奶瓶做来的,双耳比一般的双耳瓶大,但是身子又矮小,看起来怪模怪样的,但是做出来的做工让她惊讶,除了橡胶用的吸管不能做到,比奶瓶可奢华多了。其实工坊也吹了长的琉璃吸管,但是王容与怕琉璃管子出意外扎了嘴,最后还是选用了纸做吸管,硬纸卷成筒,每次用完就丢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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