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都退去的时候,无病问老太太,“三少奶奶如今和三少爷如何。”
“你今日既亲见了,我也不瞒你,至于能和娘娘说几分,你自己斟酌。”老太太叹气说,“如今两人就各过各的呢。”
“这样?亲家母也不说吗?”无病说。
“三房的不让雅量进屋,亲家母来劝,也没用,只对我说,让雅量找个合心意的小的放在房里,生下子嗣再抱给嫡妻养,充当嫡子。”
“三房那个就是不想敦伦,也不想生孩子,所以这样拧着作怪,雅量那个实心眼的,让他找妾,他也不愿意,说他要是喜欢上一个合心意的,如何能让人委屈,又如何能让她们母子分离,他媳妇抬举了身边几个丫头,他也不看一眼,我给他找,他也全推了。只是偶尔去烟柳地转一圈,我和伯爷也不能说他,正是年轻体壮的时候,他也有需要。”
“那不能合离吗?”无病问。
“如何合离,前脚说这个话,后脚她只要作势一寻死,她家里人一来闹,说皇后娘家要逼死儿媳,如何能让娘娘处于这样的舆论风波中。”老太太也是悔不当初,“这门亲事,是我害了三儿。”
“那让三少爷抬个平妻进来,先把话放外头了,多年没有生育,已犯七出,侯爷老太太没有休妻已经是仁善,抬个平妻进来也是为子嗣故,谁闲着没事还来挑这点刺。”无病说。
老太太摇头,“她先头话就说在前头,纳妾可以,贵妾不行,她连贵妾都容不下,如何能容忍有平妻来挑战她的位置。到时候她往外面一哭诉,说老三宠妾灭妻,老三的官途如何还能走的下去?永年伯府又有何颜面。”
“她也不知道如何去投了崔氏的巧,见天的和崔氏一起,问老大家的要这要那,老大家的委屈,在我这哭了多少次了,我能怎么着,还能直说,你别老跟你太太扯一块去,不是你正经婆母?这话说不出来。”
老太太想到家里这一对孽障也是苦不打一处来,先前三房的还脸嫩,说她还知道脸红哭泣,如今却是油了,老太太先以为她们房事不如意是三儿太过粗鲁,但是那时候宫里的嬷嬷来问了,根本不是三儿的事,是三太太怕痛,又怕生小孩子,干脆就不行房事。
这太太有时候难得伺候家里男人,并不是稀罕的事,但多少都是在自己已经生了几个孩儿,觉得下半生有靠了才会这样,毕竟生孩子是鬼门关,谁过谁知道。但是像三房这个,还没生就不伺候自家男人的,老太太是第一次见,一次就仅够她受的了。
“三少奶奶好处都占尽了,却一点退步都不肯让,哪里有这样的人。”无病叹道。
“无病,我是信你,才和你说,我觉得三儿在外头应该有苗头了。”老太太说,“只是他一直不开口,我估摸着,估计是这个人不太好开口。”
无病心口一跳,“娘娘还吩咐我问若云小姐的婚事呢,这也有些年头了,一直没有消息看,娘娘也挂着心呢。”
老太太拍着无病的手,“要不怎么娘娘那么爱重信赖你,果真是比干心窍。”
无病面露难色,“当真是和若云小姐吗?”
“若云是个好孩子,虽然身世差点,但是现在是做三儿的贵妾也是使的,若云性子沉稳,也不会是个搅家精,但是三儿不说,我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他若是真喜欢若云,肯定认为让若云做小是委屈她了。”老太太说。
“但是就这么不清不白的在一起,说出去也不好听啊。”无病半响逼出来一句,“这不是置外宅吗?”
“那没有,照我观察的,两个人在外头没有做出让人说道的事,但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我最近时常梦见三儿来闹要休妻,然后就惊醒,一宿都睡不着。”老太太叹气道。
“如果这是三少爷的意思,娘娘也不希望因为顾忌她的名声而让少爷委屈。比起许多皇亲国戚,永年伯府已经做的很好了。”无病说。看来这次还得去见见若云姑娘。
“要说三儿和娘娘的关系最亲近了,我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他没有去找娘娘,哎,横竖这几天把他心里想的问出来,再看怎么办吧。”老太太说。
“娘娘这次让你出来是为了让你看孩子吧。”老太太和睦的说道,“奶娘听了信昨日就从沈家回来了,你是把孩子接到伯府来看,还是。”
“不用接过来,我去沈家看看。”无病说,“无事不要他们登门的好,又不是有关系的人。”
“听奶娘说,自从你进宫,他就没找别人,是个实心的。”老太太说。
无病低头道,“娘娘想让老太太替无忧找个人家,家世清白,家庭和睦,人又知道上进的,还请老太太多上心,无忧嫁后要是愿意,还是能回坤宁宫当值的,所以选的人家一定要是正直的。”
“我早备着人呢,现在再细细筛选就是,只是嫁人后还回宫里伺候,不知道宫里肯不肯?”老太太说。
“娘娘是后宫的主子,她要愿意,谁能说不呢。”无病笑道。
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她去找奶娘,见奶娘的第一件事就问,“三少爷和若云小姐的事,奶娘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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