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无病摇着她说。“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你得去跟陛下解释。”
王容与摇头,“陛下自己信了的事,就是事实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信的,就像母妃的事,陛下就真的再没有对母妃敞开心胸。我也一样,他甚至都不用再问许杜仲,就认为他和我一起骗了他。”
“何况,我真的是在骗他。”王容与看着无病说,“我是咎由自取。”
“娘娘。”无病心疼的搂住她,“那娘娘就放任陛下生气不成?”
“娘娘知道错了,娘娘去跟陛下道歉,说娘娘会改,陛下会原谅娘娘的。”无病看着王容与。
“不会的。”王容与摇头说,“我现在怎么去道歉,我怎么解释?我自己已经方寸大乱,我说不了什么。”
“陛下怀疑我,他就会越想越明白。”王容与悲观的说。
“这次是娘娘做错了不是吗?”无病说,“既然是娘娘做错了,娘娘去认个错,不管陛下会不会原谅娘娘。”
“好过娘娘现在在这里什么都不做。”
朱翊钧回乾清宫的脸色阴沉更甚出去,张成不解,着人都小心着伺候,毕竟连皇后都哄不好陛下,陛下肯定是很生气了。
太监上茶的时候,朱翊钧顺手抄过茶盏就扔在地上,一声脆响,让朱翊钧不合时宜的想到上次他在乾清宫摔东西,王容与来抱住他,说不让他摔,这么好东西摔了多可惜,还让他摔奏折,没那么容易摔坏。
朱翊钧闭上眼,让自己不要去想王容与,当初觉得她有多可爱,现在就有多可恶。
朱翊钧卷着拳头砸炕桌,“来人,去把朕库房里的瓷器都拿过来,朕要砸个痛快,朕要听个响。”
朱翊钧起身把看得见的瓷器都摔个干净,小太监求助的看着张成,“你不知道去拿些不值钱的顶上。”张成道,“陛下要听个响。”
陛下盛怒,根本无人敢劝。虽然陛下是才从坤宁宫回来,但是张成还是抱着希望想去请皇后娘娘来劝一劝陛下。
半道上碰到坤宁宫来打听消息的李肱,才知道陛下已经在坤宁宫刷打一番脾气了。
得,这也别想着去请皇后娘娘了,看来陛下这次的邪火就是从皇后娘娘那来的,张成打量的眼神对李肱说,“陛下因为什么生娘娘的气啊?这可太少见了。”
“我也不知道。”李肱诉苦道,“陛下和娘娘在里头,人都在外头候着,听不见说什么。”
“那你看,陛下的气什么时候能消啊。”李肱问张成。
“有皇后娘娘劝着,出不了一天,陛下就消气了。”张成说,“但是现在是皇后娘娘惹的陛下生气了。”张成突然想到,从储秀宫开始,皇后娘娘还真气了陛下几次,不过那么耍花腔一般的生气,多半也是陛下让步了,不然就是皇后来给小纸条,两人也能好。
“你回去让那些姐姐们都劝劝皇后,娘娘那边一给梯子,陛下就顺梯子下了。”张成说,“你不能等着陛下来递梯子不是。”
李肱连连点头,然后两人分道扬镳,张成回乾清宫,李肱回坤宁宫。
李肱把陛下在乾清宫摔东西的事给报了上去,还说,陛下那边等着娘娘给梯子呢。
王容与现在不哭了,只呆坐着发怔,闻听消息也没有什么表示,无病拧了热水帕子给王容与敷眼。“娘娘就这么看着吗?”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王容与说,“我不知道。”
“如果去见了陛下,陛下问我,为什么骗他,我怎么说?”
“我如果说实话,那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娘娘。”无病心疼道。
“就这样吧,陛下要废后就废后,不废后就这么着吧,你不见我,我不见你。”王容与说。“相安无事。”
“这种情况还怎么相安无事?”无病低声道。
朱翊钧发了一通邪火后脱力坐下,空无他人的殿室,满地狼藉,他一个人坐在这,那次知道母妃似有不洁,他也感觉被背叛,苍天大地,他是孤家寡人,但是那时候王容与闯了进来,死赖着不走,她浅浅的笑着,代替了母妃成为他心里最重要的女人,他的支柱。
“原来她从来不是朕的支柱。”
“朕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人。”
在没有人的房间,朱翊钧无法自控的抱头痛哭,他甚至不能分辨,这次和上次,哪次更让他心痛。
他对皇后还不够好吗?他还不够爱皇后吗?
为何皇后要欺骗他?
而且还是这种欺骗根本不敢细想,往下想就是她根本不想伺候他,她根本不想生他的孩子,她平常笑着,说话着,都是在骗他。
她根本就不喜欢他,她对他做的一切都是敷衍。
她,厌恶他。
朱翊钧哭着想到这又笑了出来,又是摇头,朱翊钧啊朱翊钧,你看你活的多失败。根本没有人爱你。你以为皇后对你是真心的,结果都是她在敷衍,你一颗真心捧给她呀,怕她不相信。
原来她都知道,只是不肯要。
朱翊钧现在不想杀人了,他想对着自己的心脏来几刀,来个痛快,不要让他这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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