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王芷溪看着她。“母亲嫁给父亲,父亲却一心想着你母亲,母亲过的什么日子,我自小就看在眼里,我越心疼母亲,就更恨你,恨你的母亲,死了也不安分,还要霸占着父亲的心。”
“如果不是你母亲,我母亲不会死。如果说你我非要说个恨,那也是我恨你,轮不到你恨我。”王容与看着她说。
“你胡说,你母亲死是她短命,和我母亲有何关系?”王芷溪失身喝道。
“你若不信,就等着下次崔氏进宫,你问问她就知。你问她,当初是怎么嫁进王府的?”
“她当初一个老女未嫁,看上了父亲,因着一点自以为书香世家的傲气又不肯做妾,撞见父亲一点暗处,抓住不放,这边让父兄施加压力,另外找上我母亲,说怀了父亲的骨肉,逼我母亲让位,逼我母亲去死。”
“不可能。”王芷溪连连摇头道。“若不是看在父亲为人上进上,母亲当初一个书香世家的女孩,不会嫁给父亲。父亲刚开始对母亲也挺好的,才会有我和芙裳,都是你,因为你越长越像你的母亲,父亲见了你就想到你母亲,就对母亲冷了下来。”
“你不要被你母亲的自怨自艾感动了,你从小就对我抱有敌意,我们的姐妹情,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她现在的生活都是她自找的,就如你现在的处境,也是你自找的。”
“当初在储秀宫你形势大好,是你自己误信人言,招了太后和陛下的厌,然后你又不满足,借我的名义私下与陛下相会。”
“如若不是你先把自己陷入宫里,若我必定会留在宫里,我就不会让你也留在宫里,放你出去,以伯府嫡女身份,也能嫁个好人家,如今夫妻和睦,儿女绕膝也是幸福美满。”
也是陛下弄的她心神不宁,才有闲心跟她掰扯这么多,不然她早就让人捂着嘴拖出去。人在气头上,很多话都是话赶话,等冷静下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早就明了,不会自讨没趣。
“然后一辈子跪在你面前,永远直不起腰,我母亲胜不了你母亲,她的女儿也胜不了她的女儿?”王芷溪喃喃说。她是真的被打击惨了,她不信母亲的过往如此不堪,但她又知道,王容与不是信口胡说的人。
“难道你现在就不是跪在我面前了?”王容与觉得好笑。
“你走吧,再不走,我真要治你一个不敬之罪。”王容与说。“你如今在宫里,虽然只是美人,但是谁也没真敢只把你当个美人看,因为什么?因为我。如果我出言惩罚你,你就会知道,你现在过的已经是神仙日子。”
王芷溪只觉心灰意冷,她一直犟着要争一口气,就是为了母亲,她一直没有放弃,在皇家,只要能生出孩子,就一切犹未为晚。但是现在她真的有点累了,想放弃,而为之奋斗的母亲原来根本就没有立场埋怨。
陛下的心太难捂,她捂不热。何况王容与这样说了,陛下更不会让她生孩子,现在宠幸都没有了,难道以后还会有吗。今天和王容与说了这样的话,以后是姐妹间的遮羞布都没有,就像她说的,也许她要去过真正美人过的日子。
她有美貌又如何,与王容与的争斗中,她彻彻底底的输了。王芷溪看着王容与,只残留的最后一丝不甘让她出言刺道,“我过得不好,是我自找的。皇后娘娘呢,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人人都称颂的贤明皇后,生不出孩子了,也是你自找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能生了?”王容与冷冷道,“我什么时候想生就生,我需要你批准吗?”
王芷溪受了大震动一样,“难道你没病?”
“我没病,我健康的很。”王容与说,“只要我愿意,我生上七个八个,都可以。”
一长串的话说来,王容与按着胸口,觉得气虚,自昨日来水米未尽,睡也睡的不安稳,她的身体也只是在强撑。
无病早就在王芷溪说出第一句不堪的话语来时,就出去了,自己亲自守门,让人都离的远远的,不要听见内里的谈话。
王容与看着王芷溪茫然若失的样子,“你还不走,真要我让人请你出去?”
王芷溪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说不上来的渗人,王容与看着她,“你还做什么?”
“我这辈子比不过你了。”王芷溪走到灯台处,挥手推翻几个灯台,灯油泼在帷帐上,火一下就窜了上去。
王芷溪又死死搂住王容与。“我不想活了,姐姐也陪我一起死吧。一起投胎,我们下辈子再分个胜负。”
王容与想挣脱,但是王芷溪突然爆发的神力,她又因为身体不愉,使不上劲,竟然就只能这么看着火势一点点在室内蔓延。
王容与看见火,突然又不想挣扎了。
死啊。
好像能解决她现在和陛下之间的僵局。
她昨日去哄了陛下,没有哄住,反而闹的更僵。她当然还要继续去哄陛下,也许哄好,也许哄不好。
但是她自己呢,她还是不喜欢和人共侍一夫,但以后就要收拾好这样的心情,因为再被陛下知道,陛下再宽容,也不会再容她了。
往后的日子可见也是苦了,不如一死了之,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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