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真的到了,花都开的这样多了。”王容与捏着花枝笑说,“你再去找些容器来,既然摘下了这么多就不要浪费了。”
窗棂被敲响,王容与扭头去看,站在那笑岑岑看着她的不是朱翊钧又是哪个,王容与下意识的就去扭头看四周,喜桃刚去找容器去了,往外探廊下也无人。
“非礼勿视,陛下好生让人着恼。”王容与说着就要去拉窗户。
朱翊钧挡住窗户不让王容与关上,“我昨天去钦安殿怎么没见着你?”
“陛下和谁有约?”王容与问。
“那天不是你特意在那等着朕的吗?”朱翊钧说,那表情仿佛就在说朕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王容与真觉得冤枉的没处说理去,但是现在是当务之急让这尊大佛挪地,不然让人撞见,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陛下再不走,我只能一根白绫自证清白。”
“这么紧张干什么?她们都去宫后苑堵朕去了,是绝对不会想到朕竟然到储秀宫里来了。”朱翊钧说,“再说你见朕怎么会没有清白?你现在是朕的秀女,见别的男人才会没有清白。”
“陛下!”王容与加重声音道。
“好了好了,朕就走了。不过看来储秀宫的伙食挺好啊,我觉得你的脸比上次见又圆了些。”朱翊钧说,“你可别仗着朕认识你就放纵自己,真等长的太丑被赶出宫去,朕也帮不了你。”
王容与气的瞪眼却无计可施,巴不得他快走,难道还留下他对吵吗?
“姑娘,你在看什么?”喜桃捧着器皿过来,见王容与跪倚在窗前就问。
“没什么。”王容与平息心情后回头笑说,“我看外面还有没有没开花长叶子的枯枝。”
“姑娘要用枯枝?我这就去给姑娘取。”喜桃说。
王容与盘腿坐在炕桌前,修修花枝,心思也彻底平静下来,回想在宫里见了两次朱翊钧,因为事出突然,总是下意识的应对了,这样不行,下次见面,地点再意外也要惶恐淡定的行礼问安,其余多的一句都不说,中规中矩,他就不会再有兴趣了。
王容与叹气,虽然还一直在自我催眠,怎么心越来越慌?自己还能出宫回家吗?
浅且圆的容器就择叶片大的树叶打底,上面按花朵颜色大小垒成宝塔状。下托钵式的容器,找来长叶子两头用绣线绑了,立在钵中拼凑成三角帆的形状,下头散落白色花朵再用其余颜色花朵填充取乘风波浪的意思。
若是全心投入某种行为中,心思就不浮动,到后来花材也剩的不多,便挑红的海棠两朵,后头插一支开着粉桃花和花苞的树枝配一支毫无生机的弯曲的枯枝,配着白瓷圆瓶,王容与做了一个留在自己炕桌上赏玩的小物。
其余的盘景,就让喜桃分别送去殿室空处摆着看个热闹。
朱翊钧回了乾清宫,路过殿前一颗宝华玉兰时停住了脚步。“今年的花倒是开的早。”孤零零的树上都是花骨朵,只有一个花苞将开未开,朱翊钧让人摘了下来,“找个白的圆花器装了送过去。”朱翊钧对张成说。
喜桃小心翼翼捧着花景往外走,安得顺在外头候着,“姐姐,你要把这花搬到哪去,我来帮你搬吧。”
“我给你了,你准备给我搬哪去?”喜桃问。她不是顶聪明,但是也不是愚钝,安得顺背后显然是有人,她只能分辨出这人对姑娘没恶意,而且姑娘知道是谁。
“我能搬到哪去啊?”安得顺打着哈哈说。
“姑娘做的景都是有数的,我得摆在姑娘看的见的地方。”喜桃说。
安得顺抓耳捞腮的。“姐姐,不白拿你的,我这有的换。”安得顺拿出来张成交给她的,一个和姑娘桌上的花器差不的瓶子,里头一支孤零零的花苞。
“好姐姐,这花一定要送到姑娘面前去。”安得顺作揖说。
“你先等等。”喜桃说,把手里的花景安置好了,再接过安得顺手里的花瓶进去。“姑娘,安得顺那个猴儿不知道从哪摘了花来,见姑娘做景儿,想献给姑娘呢。”
王容与看着那花苞,“这是宝华玉兰?”她是很喜欢木兰的,但是储秀宫和宫后苑,都少见,木兰的影子,更别提木兰里的珍稀种了。
“奴婢不认得。”喜桃说,“只是安得顺也有猴儿的精呢,拿来一个花骨朵还腆着脸想要姑娘一个大花景。”
王容与想去摸花苞的手停在半空,脸色变了几变,如今花都送到她跟前了,不回回去,指不定他抽风又过来了呢?再看看这花瓶,就你眼尖的还挑个一样的花瓶过来。
王容与伸手转道把她炕桌上那个白瓶里头的海棠啊桃花都拿出来,就余一根枯枝在里头,然后把花瓶给喜桃,“喏,给安得顺去交差。”
自觉扳回一局的王容与心情好的把海棠桃花都插在玉兰那瓶里,后来觉得海棠的红又显得有些俗气,拿了剪子把花茎剪的更短些,簪头发上了。
秀女才出慈宁宫,陛下又去了宫后苑的消息就传到皇太后耳里。
“这秀女不是给我们两个选秀女,是给陛下选秀女,也是时候让他们见见面了。”陈太后笑说。“干坐着也无聊,不如就三天后在宫后苑办一场春日宴,让秀女们出五六个节目,在陛下面前展示一下才艺。”
52书库推荐浏览: 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