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这些,是我没遇到过这些倒霉事。”许杜仲说。
杜子名突然起身冲许杜仲跪下了,一脸歉意,“师傅,我这次连累师傅了,实在愧对师傅,师傅把我逐出师门吧。”
“感情你以为许家的医门这么好进?”许杜仲慢条斯理的说,“当初你死乞白赖的要拜师,缠了我一年,我让你拜师。现在你说想离开师门就离开师门。那我成什么了”
“我,我这不是给师傅惹祸了吗?”杜子名委屈的说。“我也不想离开师傅,但是师傅的一世英明不能败在我的身上呀。”
“这事不是冲着你来的。”许杜仲叹气说,他起身扶起杜子明。“你这也是受了无妄之灾。但是没办法,在宫里伺候,就是这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经此一事,你还想在宫里当值吗?”许杜仲问。
杜子明脸上泪痕未干,思虑后犹豫的摇头,十足一个吓破胆的小可怜。
许杜仲皱眉看他,“我收你为徒时就知道你资质一般,好在心性纯良,也听话。胆子小,不是坏事儿,但胆子太小,禁不住事,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是我的徒弟,你满杏林去打听打听,想拜我为师的人有多少?我既然选择了你,虽然你在医术上有多少建树,我打不了包票。毕竟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可就算你日后是个庸医,也不能是个软蛋吧。医术不精,没有人会责怪我这个师傅医术不精。但你为人如此不坚定,传出去才真的有坠师威。”
语气里不乏痛心。
杜子名委屈的看着师傅,“可是我现在都成了别人威胁师傅的理由,我再留在宫里,不就是给师傅留漏洞了吗?”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许杜仲说,“要威胁利用我,一个你可不够。”
“那我还留在太医院?”杜子名说。
“等我收到使唤顺手的二徒弟,你爱滚哪滚哪。”许杜仲说。
“师傅,你不能这么对我。”杜子名闻言赶紧去给许杜仲捶背捏肩的,“师傅,不管以后有二师弟三师弟几几师弟,我都不离开师傅,我要伺候师傅。”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知道怎么办了吧?”许杜仲闭眼享受一会后说,“以后这明摆着请君入瓮的局,不会再犯错了吧。”
“是,以后我要觉得不对,出门我就假装拐脚摔跤,把自己摔晕。”杜子名信誓旦旦的说。
许杜仲惊讶的回头,然后扶着额头摇头,“我错了,你既然自请出师门,我允了,赶紧滚吧。”
陈矩把无病叫到僻静处,“你的家人已经全部送出宫了,如今安置在宫外一个民房里,你随时可以去接他们。”
无病垂手,再一次感到无力,这棘手的问题又回到她手上。
陈矩那夜去找她说,她的事陛下已经知道,陛下会处理,她不用管,启祥宫里的眼线陛下也会处理掉,而且陈矩还告诉她,陛下不想让皇后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烦心,不该说的不要说。
陛下保护娘娘到如此细致的地步,好像也不需要她了。
在那之后,无病就没有多余活动,只是暗自警备,关于她的那些家人,她本能的逃避去想那些问题。
真的没有办法把他们当家人那样去敬爱,但是若他们毫发无伤的要她接手,她也没有办法去要他们的命。
无病的担忧成了现实,在跟王容与告假出宫时就带了些出来。
“有什么为难的事?”王容与问。
“我的爹娘兄弟回来了。”无病看着王容与说,“当初拿着卖我的钱去了别地生活,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还在找我。”
“他们还敢回来!”王容与拧眉说,“我真等着怎么教训他们呢?”
“你别告诉我你还想接济他们,和他们当家人好好相处着?”王容与生气的看着无病,“他们可没把你当亲人,第一次算是逼不得已,这世上卖儿卖女的多了,多的是有苦衷,那第二次卖你就是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你想想你被他们卖了之后受了多少苦?”
“多辛苦才回到我身边,才有现在的境况?”
“他们就是白眼狼,吸血虫,一旦黏上就摆脱不了。尤其要他们知道你嫁人还嫁了一个富商,更不会离开你,还要在你夫家摆岳父岳母的谱。”王容与越说越激动。
无病端了茶给王容与润喉,站在她身后给她顺背,“娘娘,你怎么比我还生气啊?”
“我替你生气。”王容与说,她反手握住无病的手,“你可千万不要愚孝。”
“父母子女是一世的缘分,却不是谁欠谁的。父慈子孝,父若不慈子也可以不孝。父养子大,子养父老,这才是正常因果。”
“他没养你分毫,便是生恩,害你两次也算还了生恩。”王容与说,“让他们走,各走各路,互不相干。”
“怕就怕有人想抓了他们做文章。”无病说,“在眼皮子底下看着还是放松一点。”
“我不需要你为我委曲求全。”王容与正色说,“你要担心这个,我就把你敢出宫,你不在我身边伺候,别人就不会拿你不孝父母来编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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