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寿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你亲自选的,每日过问,想来不会有什么疏忽之处。”朱翊钧说,“荣昌也大了,如今可以正经让她帮你处理一些事物了。”
“再说,还有我呢。”朱翊钧说。
“常寿每日要做抚触,父母做效果最佳,若是我日后精力不济时,三郎就要记得。”王容与说。
“知道。”朱翊钧说,“我看你做过的。”
王容与会给常寿每天从头到脚的摸一遍,活动筋骨,和她说笑,这是亲子间的独享时刻,朱翊钧无法理解,但是王容与说这样对常寿好,他便也学着做。
皇后有孕,让朝臣们停下了劝诫立太子的行为,左右不过再等十个月,等到瓜熟落地,就能见分晓。
若是皇后这胎是太子,自然是皆大欢喜。
若是这胎还是公主,想来陛下也不会再心存侥幸,绝了想要嫡子承继之心。
后院女眷则在议论皇后盛宠一事,“娘娘大婚入宫也有十五年了,如今还能怀有龙嗣,看来陛下真的很喜爱娘娘。”
“娘娘去年才早产生的常寿公主,今年又怀上了,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损害?”
“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哪里有没有损害的地方,多少夫人成亲十年十五年后都不愿意伺候老爷,宁愿把老爷往小妾房里推,不就是不想再怀孕吗?”
“小妾一个一个的生孩子也是让人头疼。”
“娘娘生荣昌公主多年后都没有孕息,还以为是不会再有。没成想到这个年纪了,还能三年抱两。”
“这是娘娘为人和善的福报呢。”
“不知道这次娘娘怀孕,陛下会不会广采秀女进宫。”
“陛下敬重爱重娘娘,老爷们朝廷为官也要迎合上意,倒是一股好风气。”
对于这些,朱翊钧和王容与自然是毫不关心,皇后有孕,如今是重中之重,内外命妇只第一次进殿庆贺后,朱翊钧就下令不让她们再来打扰娘娘养胎,又让宜妃为头,带着后妃,奉两宫太后回宫。
偌大的西山行宫,很快便只留了朱翊钧和王容与,四位公主,两位皇子并郑妃在,当初朱翊钧是要让皇子们也一起回宫的,只是当时三皇子在床上只躺了二十天,郑妃去跟朱翊钧说,想让三皇子留在西山行宫等到骨头长的再结实一点再回宫。
“若是回宫,自有太医日日盯着,留在行宫,行宫的太医只为皇后准备,反而对他有所疏忽。”朱翊钧说,“你若要真的留下也行,只是要从你现在的宫殿搬到更偏远一点的宫殿里,日常也不要出来走动。”
郑妃自己想了好一会,还是想等三皇子骨头长的再好一点再回宫,朱翊钧也不强迫她,便让她们母子移宫别住。
三皇子既然留在行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朱翊钧便让大皇子依旧留在行宫,给他划定了活动范围,再请老师来给他讲课学习,并无妨碍。
朱翊钧把荣昌叫到身前,“知道父皇叫你来有什么事吗?”朱翊钧笑问。
“父皇是想让女儿替母后打下手,管理西山行宫的事物吗?”荣昌问。
“真是冰雪聪明。”朱翊钧说,“从前是你宜母妃在帮着你母后处理事物,但是你宜母妃要先回宫,这西山行宫能替你母后分忧的人就没有了,父皇想着你也长到可以给父母分忧的年纪了,所以就想让你替你母后管起这繁琐的杂物。”
“父皇既然相信我,荣昌定不辱使命。”荣昌说。
“父皇相信你。”朱翊钧说。
朱翊钧只是这么轻轻巧巧的一句,但是荣昌和昭宜到王容与面前时,王容与就交代的仔细的多。
“顾言晞这段时间会是你们的老师,告诉你们该做哪些,该怎么做,同样,她也会把你们的表现如实告诉我。”王容与说,“管事不论大小,都是肩负起一份责任,要认真对待。既然你们父皇嘱意你们开始学习,那就不能把你们在当小孩一样看待。”
“没有纵容,没有包容,所以凡事都要再三思量,小心谨慎。”
“谨遵母后教诲。”荣昌和昭宜起身说。
“如今西山行宫有几个重点,你们工作的安排就要着重处理,不能有任何闪失。”王容与说,“现在西山行宫的正经主子也没剩几个,倒是方便你们操作。”
“你们的父皇自然是重中之重,其次就是受伤的三皇子和体弱的常寿,这两处的药食都不能马虎,要日日过问,其次郑妃是唯一留在西山行宫的后妃,她的要求在她的那个份例内的都要满足她,大皇子,三公主,这两处也不能疏忽。”
“还有母后。”荣昌说,“母后是父皇心中之重,更是重中之重了。”
“我如今身体精力还好,倒用不上你们天天守着。”王容与笑说。“我和陛下同意你们便是信任你们,所以不要害怕,放手去办吧。”
荣昌板着脸还挺有样子,顾言晞第一次陪同她去理事堂时,荣昌端坐高位,喜怒不行于色,昭宜公主坐在下首位,并不言声,第一次去按班就部的询问,并无额外交代就散了。
从理事堂去临仙殿和王容与汇报今天的情况时,荣昌才又恢复小女孩的样子,问顾言晞和昭宜,“我刚才表现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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