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害怕。”无病说,她用力拥抱住沈立文,“我害怕你不喜欢我,我立足在这里的全部理由,就是你喜欢我。如果有一天你厌烦了我,不喜欢我,我就没有在这家的理由了。”
“无论如何,我都有地方去,但是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能不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生活。”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沈立文看着她说。
“不一样的。”无病眼里淌着泪,哀戚道,“我们曾经相处时间短,聚少离多,总有一份新鲜感在,但是现在朝夕相处,我害怕你生厌。”
“你是少爷出身,我是丫头出身,我们相处久了,你总会发现我的贫瘠困乏,你喜欢我的点,会慢慢被你不喜欢的点盖掉。”
“你怎么会觉得自己贫瘠困乏呢?”沈立文问,“你的谈吐,你的学识,丝毫不比我差,某些方面还要比我强上几分。”
“你总在意自己丫头出身,难道当初我喜欢你的时候,不知道你是丫头吗?”
“再说,你知不知道,你是皇后娘娘的丫头,这份金贵,寻常人家的千金都比不得,外面多少人说我攀上高枝,偏偏你还要妄自菲薄。”
“如果我不是皇后的丫头呢?”无病问,“我对你没有丝毫帮助。”
“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沈立文摸着她的头说,“你又在意自己是丫头出身,又怀疑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是皇后丫头的缘故是不是?”
“我也不想的。”无病说,“大概是越来越喜欢你,所以愈加的患得患失。我们都太客气了,客气的不像一对夫妻。”
“我自小学的,长大做的都是如何做别人的丫头,我没有学过如何做别人的妻子,我敬着你,照顾着你,但我烦闷的时候又忍不住想要和你发脾气,我从来没有对别人发过脾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的,但是我还能去跟谁发脾气呢?”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对我发脾气,这是应该的。我们是夫妻,是最亲密的人。”沈立文搂着她,心疼的说,“你自己瞎想了多久,为什么不跟我说?就这么自己熬着。”
“怀孕的时候。”无病说,“坐月子的时候,我不想想的,但是忍不住,想不通就想发脾气,你让着我我有一套想法,你要是面色不好,我又有另外一套想法。我总灰心的想你不爱我了,我们就得散了。但又想,因着我是皇后娘娘的人,便是心散了,你也不会和我和离。”
“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忍受的了,你为了我的身份不得不敷衍我的样子。”
“你是丫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丫头,这个是我们相遇的最初,也是故事的开始,不用去在意它,它也是不能更改的。”沈立文说,“但是故事的发展到现在,点点滴滴,你都能感受的到,已经和你是皇后的丫头没有什么关系了。”
“我爱你沉静,爱你理智,爱你聪明,与别的女人不一样,万千溪水,我只取你这一瓢。”
“如果单为是你皇后的丫头,我要巴结你要得到好处,我是万万做不到现在这样的,真心实意做不得假。”
“再者,你是我求来的,我怎么会不要,我看着是那么不惜福的人吗?”沈立文说。
“你要怎样才能感觉到我的爱意,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到你放心为止,到你满意为止。”沈立文说。
“就是你给的太多了,所以我才惶恐。”无病说,“惶恐你有厌倦的那天,单方面的付出总有一天会厌倦的。”
“我今天想和你谈的,就是想请你相信我,我也爱你。”无病看着沈立文的眼睛说,“也让我来付出,你不用诚惶诚恐的担心我离开,我们都平常的平等的,信赖,依赖彼此好吗?”
沈立文十分感动,用力把无病搂入自己的怀里,“我真是何德何能。”
“以后也不要说这样的话。”无病说,“我们能在一起,都是彼此的福分,好好惜福,好好的过生活。”
第三百零七章 番外:芳若和陈矩
太监权重,能善终者少,尤其是明朝的大太监。陈矩一早就是司礼监培养的小太监,冯保一手遮天时,他在司礼监做太监,和旁的跑腿太监没什么区别。
冯保死了,还有张成,陪着陛下玩耍的情谊,非同一般,司礼监还是他说了算。
陈矩是家里穷,才进宫当了太监,他进宫时体格好,被挑了去习武,许是这个原因,他和寻常太监不一样,那种阴暗的心理比较少,对权力依旧有欲望,但也有克制欲望的自制力。
还有一点残存的良心。
陈矩被陛下提拔上来后,把握机会,稳扎稳打,慢慢变成陛下最相信的人,便是张成也要退居一二,在进入司礼监二十年后,他终于成为了司礼监说话的那个人。
陈矩独掌大权后,日常起居依然是保持之前的低调,他不爱钱,不,他还是爱钱的,宫外的大宅子他也是有的,有些孝敬,你不收,人家心里不放心,反而要坏事,但是额外的多要,那就不需要了。
尤其是帮官员加官进爵这种钱,是要不得,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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