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像胆子那么小的人。”刘静说,“明天做了秋千,咱们也来比试一下,看谁荡的高。”
“我可真不成,看着你们荡好了。”王容与捂嘴笑说,“这样吧,既然是比试怎么能没有彩头。我这有一根用白砗磲粉玉翡翠做的梨花簪,很是精巧可爱,明日谁要拔得头筹,我就把这簪送与她。”
“那我就不客气了。”刘静说。
“还不知道鹿死谁手。”杨静茹说道。
王容与想要做个秋千,这可是她难得的嘱咐,安得顺自然尽心尽力的去帮她办好,在后院一根粗壮的树枝上,两边各垂下四根手腕粗的麻绳,固定后再绑上木板,为了确认安全,还找了个粗转的太监到上面试了一下,等万事俱妥才来回王容与。
“做的好。”王容与嘉奖道。
安得顺高兴的两颊泛红,“姑娘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一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哪里要说的这么严重。”王容与捂嘴笑,让喜桃在桌上拿两碟点心给安得顺甜嘴。
安得顺拿着点心出来,分了两块给一同帮忙的小太监,其余用手帕包好贴身放着,他可舍不得吃,得慢慢平常才行。
等到午后荫凉时,八九个姑娘簇拥着一起去了后院,宫女在廊下设了座位,从这就可以看秀女荡秋千,杨静茹换了窄袖上衣,束腿裤,外罩薄薄的百褶大裙,站起来荡秋千,裙子像翅膀一样往后飞去。
王容与先是不由惊呼后又感慨说,“可真好看。可惜她自己上去荡了就不能自己画,要是能把此刻英姿画下来该多好。”
杨静茹用力的往高处蹬去,虽然荡到最高处,眼睛看见的还是层层宫阙,但是,杨静茹看着远方的天空想着,蹬高点,再瞪高点,就可以飞出这一方围墙困住的天空,她就自由了。
杨静茹不由畅快的大笑起来,这就是她喜爱荡秋千的原因,幼时荡秋千只想像鸟儿一样飞的更高点飞的更远点,现在她模糊的摸到一点边,一点关于自由的边。
杨静茹从秋千上下来,刘静对她拱手称服,“我想着我野丫头一样,没想到大家闺秀一样的你荡起秋千来如此豪放,比不得,比不得。”
“原就是想着好玩,谁要跟你比试了,现在你自己划下道来,难道又不敢了?”杨静茹激她。
“谁不敢。”刘静说,她见杨静茹玩的痛快,她也早就等不及了。
“你看刘静玩的。”王容与对杨静茹说,“你刚才也是这样玩的,裙子飘起来跟仙女一样,可惜我不会画画,不然我就替你画下来了。”
“我等会自己画。”杨静茹说,“我看着刘静的样子,到时候画脸的时候就对着铜镜画。”
“真机智。”王容与笑道。
余下人都上去玩了一把,个个都挺开心的。崔一如上前让王容与也去玩一把,王容与连连摇头,“我是真的不行,我从来没站着玩过秋千,再者我也害怕呢。”
“站上去就不害怕了。”崔一如说,拖着王容与就往前走,“大家都玩了,就你一个没玩多扫兴啊。”
“别害怕,我扶着你。”刘静说。
王容与在左右搀扶下上了秋千,保不住平衡,秋千乱晃。“你两腿张开些,身子微微下蹲,重心下一点就稳一点。”刘静说。
“先别推,先别推。”王容与感觉到自己在往前忙惊吓说。
“姐姐,这秋千动起来就稳了,你这样站着还害怕些,它总是摇晃。”崔一如笑说。
“她看着真不像会玩,别玩了,万一摔着了不好。”杨静茹担心的说。
“都上来,就玩一把再下去呗,也许姐姐玩着玩着就不想下去了。”崔一如笑说。
王容与被推着慢慢的前后晃荡,心里还是不甚安稳。
朱翊钧突然来了储秀宫,姑姑一抬头点人数,后殿还有好几个没来,急忙使眼色让人去叫来。
“别忙着叫,朕听见她们在后面玩的挺欢乐的,一起去瞧瞧。”朱翊钧说。
朱翊钧带着人去往后殿,丽景轩里空荡荡的,笑声从更后面传来,朱翊钧绕过殿室往后走,冯尚唱号,“皇帝陛下驾到。”
原还笑着的秀女受惊的纷纷跪地行礼,在秋千上的王容与一下失了搀扶,随着秋千的惯性,一个飞扑出去落在朱翊钧身前,五体投地。
朱翊钧受惊的往后一躲,变故来的突然,众人齐齐惊呼,王容与痛的要落了泪来,却赶紧恢复成跪姿,头磕手上。“小女不知陛下到来,未曾远迎,小女有罪。”
“你是有罪。”朱翊钧说,“御前失仪,朕罚你去净室自省一天。”
“小女遵命。”王容与说。
朱翊钧匆匆来了又匆匆走了,前殿的人不免抱怨后殿的人失了分寸,扰了陛下的兴致,害的大家都不能在陛下面前露面。后殿的人却有些害怕,王容与起身时的姿势有些别扭,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哪,王容与跟在陛下后面走了,要去那个什么鬼净室待一天。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拾掇着姐姐上秋千了,现在可怎么办呢?”崔一如哭道。
“喜桃,你去打听打听那个净室在哪?”杨静茹说,“只是反省一天,并不是什么大责罚,应该没事。如果可以,看能不能送些药物进去,姐姐也不知道摔哪了?可千万不要留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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