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什么歉?”阿雷根本不接受。
“对啊,我哪错了?”秦小鱼有点懵。
“你错在一直勾引我。”阿雷把剩下的咖啡一口喝光,眯起眼睛。
“我没有!”
“从第一次见面,你就在勾引我。”
“你讲道理好不好!”秦小鱼委屈。
“跟女人讲道理?嗯?”阿雷明明比女人更不讲理,可秦小鱼没有勇气在这么个小空间里激怒他。
“是我不讲理,我错了。”秦小鱼正色道。
“我知道你现在想的是什么。只要你不惹我,低调,坚持到下火车,就会一头钻进人群,让我再也找不到你了。你算盘打得太精明。”
秦小鱼被说中了心事,只能低头对付一只小蟹黄包。
“你和周行在一起时,胆子很大的嘛。”阿雷的话里,明显带了一些醋意。
“我做什么了就胆大!”秦小鱼还是弱弱抗议一句。
“这句话信息量好大,难道你们之间……”
“你不要说这些无聊的话题,尤其是不要提他的名字!”秦小鱼霍地站起身,眼中已经带泪了。
她推门走了出去。
火车在并轨,车厢摇晃得很激烈,还有咣当咣当的声音。
她走到两个车厢的连接处,应该是有人刚刚离开,还留下淡淡的香烟味。
秦小鱼站在左侧的门边,看着一排排向后倒去的树。心里一阵阵的难过。
其实这一趟,她更应该去的是广州,只是她没有勇气。周行在那里度过最后的时光,她想都不敢想,在病床上的他有多痛苦,多绝望。
哭了一小会儿,她感觉好多了。擦干眼泪,抬起头,从玻璃窗上看到了身后的阿雷,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站在那儿了。
不等秦小鱼抽身出来,阿雷已经逼仄过来,把她紧紧贴到车门上。
玻璃的寒意从身后传来,秦小鱼用力咬紧嘴唇,不知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你让我拿你怎么办?你这个小妖精。”阿雷的气息包围着她,秦小鱼慌了,她不敢回答,也不敢用力挣,她的力气不足以脱身。
阿雷高大的身躯俯下来,秦小鱼情急之下闭上眼睛。
他的吻轻轻落到她的头发上,只是轻轻的一下。
可是秦小鱼心底的一处闸门却被碰触到了,啪地一声,如洪水绝堤,她的泪水奔涌而下,泣不成声。
阿雷悄声退了回去。
秦小鱼好容易平息了情绪,列车员已经发现她的异样,假装路过,来来回回看了几次。
她只好洗把脸,回到软卧,阿雷和他的行李都不在了。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窗子打开一点缝儿,把食物的气息清理一空,好像他就没有来过。
剩下的一天一夜,他并没有出现。秦小鱼却怎么也甩不掉他的影子。
夜里她一声长叹,这是个高手,是个高手!
从火车站出来,秦小鱼发现,她真的掉进人海中了。
在二十一世纪,她不止一次去过上海,还在那边打过两个月的工。
八十年代的上海,没有那么多林立的高层建筑,看着更有韵味。这时的蒲东还是一片荒地,到处是破旧的二层小楼,细窄的弄堂。
秦小鱼坐车到了徐家汇,叮叮咚咚的巴士,带着她穿行过拥挤的人群。
她的小行李箱,在手时越来越重,看来先住下才好。她在南京路找了一家宾馆,走进去。
阿雷没说错,她没有介绍信,这是个大麻烦。
第347章 外滩之夜
前台的接待员操着一口上海普通话,语气软糯,可是目光犀利,已经快要把她当成阶级敌人了。
“看,我说过吧,没有介绍信,你是住不了宾馆的。”阿雷嘻皮笑脸地出现在她的身后,看到他,秦小鱼虽然很恼火,可不知为什么,心头一松。
“先生,您要办理住宿手续吗?”接待员扔下秦小鱼,专心对付阿雷。
“看,我有介绍信。”阿雷显摆似的,把介绍信摊在大理石台面上。
“好的,马上给您办手续。”招待员满脸赔笑。
“对不起,我不住宿,我就是看着这位女士要被多少家宾馆拒绝。”阿雷把介绍信收起来,得意洋洋地看着秦小鱼。
“幼稚!”秦小鱼气哼哼地拖起行李箱走出来。
虽然阿雷离开软卧后,餐车也会送食物过来,她是饱餐后下火车的。可现在折腾了半天,她的肚子还是闹起情绪来,声音越吵越大。
她决定先喂饱自己再找地方住。
原来最喜欢吃的就是蟹黄面,只是价格太高,舍不得多吃,现在可以痛快一下了。出门前她没少带现金,不能委屈了自己。
她找了一家不大却很古朴的店面,进门就觉得很养眼。
看她小小的个子,点了一碗蟹黄面,又要了一碗蟹肉面,再点上两个醉蟹时,服务员的眼睛有些长,写满了浪费可耻的提示语。
南方人对北方人的饕餮很难客观认识。
秦小鱼现在孤身在外,脸皮倒觉得厚了,不用在乎别人的看法,她扛住服务员的目光,坚持点了单。
现在正是秋季,吃蟹的好时候,蟹黄面料又足,第一口就惊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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