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老王已经跟女儿有了感情,不管是不是自已的骨肉,这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着,跟亲的也一样。为了女儿,他原谅了美美妈。
家里面平静了有五年,美美妈生了一儿一女,最后扔下六个月大的孩子,又跑了。这次她的话是,这穷家,死也不会回来。
老王才是死的心都有好吧,这女人回来一次下个蛋,他养不起啊。
苦苦煎熬三年,总算有人来给他提亲。说女人是郊区的菜农,能干,持家能手,就是没城里户口。
持家能手这四个字打动了老王,他是多么希望有个能干的女人帮帮他。
等着那女人带着自已的一窝孩子,浩浩荡荡开进老王家时,他才傻了眼。
作孽呀。
这哪是帮手?这分明是一堆累赘。一张张嗷嗷待哺的嘴,像血蛭,死死吸在他的身上,要榨干他。
从那时起,他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已了。活不起,死不起。
在女人眼中,他到是还有用的,每个月拿回家的几十元,成了他最大的优点。他是公家人,就凭这一点就能让人羡慕死。
女人为了拴住他,又怀了他的孩子。老王欲哭无泪,想打掉,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留下来,负担已经重重压得他喘不上气儿了。
王健的事儿,他一直有些耳闻,这也是他最痛心的。这个孩子是他最亲最亲的骨肉,性格也像他,可是他自已都救不了,能救谁?
包括继母闹事儿,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次听说王健被带走了,他凭直觉猜到就是齐四做的。突然心头一宽,儿子有了着落,他这窝囊的活着,也没什么劲了。
正好刚领完工资,收拾好了都送过来,后面的事,就自生自灭吧。
“老王,你们厂效益是不是也不好?”堂兄还在刨根问底儿。
“就那样吧,兄弟我走了,再次谢过。以后有机会,再报大恩。”老王站起身。
“别走啊,我话没说完呢。我现在要自已开厂了,就少个模具高手,你快来帮我!”堂兄急了。
“我?帮你?”
“对,不在这儿说了,你去我那屋。咱说这个他们听着枯燥无趣。你们聊。”堂兄难得急脾气一回,拖着老王就走了。
“妹子,我今儿个还挺高兴,这王健是随了爹了,以后差不了。”齐四可是挺满意,前些天堵得他要死,想一下王健那一窝子亲戚,就恶心。
现在听明白他家那点烂事,原来王美美是哪来的野种都不知道,这就不值当生气了。
“哥你们坐吧,我上楼去了。”
“我说妹子,不是哥说你。你给阿雷打个电话,你那面子值什么?真是的!”
“我知道了!”秦小鱼红着脸跑了出去。
秦小鱼在楼上纠结了半天,还是没勇气打电话给方夫人。干脆等晚上唐文文下班,让她去要电话好了。
“哼,就知道欺负我。”秦小鱼嘟起嘴来,眼睛酸酸的,又要掉眼泪。
她不敢提前下楼,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才出来吃晚饭。
老王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虽然是堂兄的旧衣服,可是收拾干净了,这还是个帅大叔,看来王健完全遗传了他的好基因。
他很局促,坐立不安,几乎不敢动筷。
“我比你大一岁,你叫我哥。老弟,这就是自已家,别客气。”齐四忙着给他倒酒。
“不喝了,真的不喝了,我想戒酒。今天老唐跟我说的话,我觉得又看到奔头儿了,以后跟他干!要画图纸,怕手抖,这酒是一定戒。”老王护住杯子,一席话说得齐四服气,也不强求了,坐回去。
“我就说嘛,我干儿子,咋能有那一家子亲戚。”齐四又得意了。
“老弟,我看你的颈椎有点问题吧?”邓缄言一直在察颜观色,这老王也许有一天,会成他的亲家,他要看好了。
“有时手麻,不知道是不是颈椎的原因。”老王老老实实回话,他倒不知道邓缄言是什么来头。
“等我给你推拿一下就好了,这我强项。”邓缄言得意地说。
周月和小锦也没闲着,一个眼神儿一个眼神地交换,都是心知肚明,满天云彩散了。
秦小鱼可没心情听他们聊天,咬着筷子发了半天的呆,还是坐在她身边的堂嫂碰了她一下,才回过味来。
“吃菜,看你都瘦了。”堂嫂把她爱吃的菜整盘端到她的面前。
“瘦就瘦了,她还有功了?”周司令的怨念很深。
“你看你,孩子吃饭呢!”周行妈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今天,必须给阿雷打电话!”周司令索性放了狠话。
“知道了,大大。”秦小鱼放下碗筷,小声应道。
吃过饭,她没敢留下碍眼,直接跑回楼上。
唐文文的电话先打来了,看样子也是怕她着急。
“这是他房间的电话,我要来了,你记一下。”唐文文报出一串数字,秦小鱼急得刚要挂她电话,听她又说了一句:“你先不要打,听说他去住院了。”
“哦。”秦小鱼的心一沉,突然有些害怕了。
她错过的不是一点半点,阿雷真的受伤了,不是腿上的伤,是伤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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