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含跟秦小鱼似乎有些生分,只看着不敢往她的身边去,原来的宿主没少打他出气,母亲有狂躁症,孩子就是可怜。
“过来。”秦小鱼裹着被子还觉得凉,估计含含也冷了,向他伸出手,含含偷眼看了看她,忙扑到她的臂弯里,头就再也抬不起来了,肩膀耸耸的,却没有声音。一会儿秦小鱼就觉得胳膊上湿成一片,她的心钝钝的疼起来,童年那些漆黑无助的夜晚又回来了。在雷声中她蜷在角落,希望有一个怀抱给她躲一下。
她无时无刻不想着从这个世界逃走,可是如果连她都走了,这孩子怎么办?有她这么一个没用的妈挡着,还那么多人算计他,连她都没有了,只怕含含的日子比她还要苦……
她为难起来。
雨下了半宿,要起来倒接满的水,再加上炕上剩下的地方也不多,除了小妹都没睡好。
“妈妈,你睡一会吧,我看着,明天你要上班。”含含贴心的说。
秦小鱼有心说那破工作不要了,可转念一想还是别跟孩子说这些,这孩子心事重,怕他会担心。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既然现在还没有穿回去的办法,就先这样吧,最好在她把自己的问题解决前,给含含铺好路,就是说要赚钱,要赚很多的钱。
她已经想好了,纺织厂是一定不会去的了,把大半生拴在络筒上,她根本没出路。她要看看还有什么能养活自己的,重生在这个年代,凭她的脑瓜和勤劳,只要肯挖,一定能找到赚钱的机会,她不是轻易就认输的人,不试怎么知道?就当是为了含含。
一场秋雨一场寒,早上雨虽然停了,可寒气迫人,秦小鱼出门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她一步不停的推着自行车走了出去。昨天晚上吃得多,还都是不好消化的东西,现在也没觉得饿,她打算再出去转转,先把这个世界摸透再说。
这一天转下来,秦小鱼已经无力吐槽了。
赚钱的机会,不是没有,甚至多得可怕。
就说刚才吧,几个孩子背着书包在胡同口打闹,那里有一堆沙子,被雨浇了,外面一层湿,里面还是干的,孩子们轮流冲上去踹,让上面的湿壳子掉下来。
“快迟到了!还不滚!”一个骑自行车的女人带着一声咆哮杀过来,孩子们落荒而逃。
秦小鱼看着干沙瀑布一般倾泻下来,发了一会儿呆。突然一个绿色的小东西从沙子里滚出来,掉到她的脚边。
她弯腰捡起来,是个老款戒指,银托已经绣成暗绿色,但上面的祖母绿还是毫发无伤,以她在珠宝店打工时学来的鉴宝知识来看,这水头这飘花,拿到二十一世纪,十万起价。可现在就这样被孩子当玩具拿出来扔了。
秦小鱼举起戒指,好像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她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世界,受惊匪浅。
到处是钱啊,太太坐的那把小破椅子,明明就是金丝楠木。大娘家的炕琴,是上好的小叶紫檀做成的,还有茶几上插梅花的瓶子,那是琉璃,看工艺就非凡品。不用说别的,就她家墙上挂着的巨大的毛爷爷像章,只怕都能卖个天价。
可这些有什么用?现在还是白菜价,她就是拿到手也不解近渴,她总要撑过这几年,才能有钱赚,这几年要怎么过?要说她从小到大没少打工,学费都是自己赚回来的,可学到的那些技术似乎拿到八十年代都没多大用,因为整体社会没跟上,原来小说里都是骗人的,秦小鱼沮丧极了。
她整整转了一天,到晚上又是饥肠辘辘了,最让她绝望的是,没有商机,现在还是市场经济的天下,全是国营的,几乎看不到民营的企业,连卖菜的都要进商店,她能怎么办?
唐家的大门洞开着,这有些奇怪,她刚把自行车搬过门槛,含含就跑过来。
“妈妈,有人来了。”他说着用小手一指上屋。
有人来了,还是在上屋,这跟秦小鱼他们似乎没什么关系。秦小鱼没有理会,往自己屋里走,她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咣当!含含奶奶把一只盆摔在地上,骂骂咧咧不知说了什么,转身进屋去了。
秦小鱼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回头跟含含对了一下眼神,恍然大悟。含含太小了,说不清楚,这个来的人,怕是跟她的死鬼老公有关,关系到她们母子的利益。
必须面对了,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向上屋走去。含含奶奶正好端着一盆水出来,见她气宇轩昂的走过去,吃了一惊。
“这是抚恤金,就请您转交一下吧,告诉小唐同志的爱人,保重身体……”屋子里多了两个干部模样的陌生男子,正把一个白信封交到大娘手里。
秦小鱼刚进屋就瞧见这一幕,大娘见她进来吓一跳,忙把手里的白信封往怀里掖。
秦小鱼听明白了,如果再晚一步,这钱就归大娘家了,以她在这个家的地位,不会有人告诉她的,就是知道了想讨回来也势比登天。算了,人都得罪了也不好相处,上一世好说话的她出来了。
不行!那是小含的钱,凭什么便宜她!宿主跳出来。
“这是给我的钱吧?”秦小鱼上前一步刚好来得及把信封的一角捏住。大娘有心撕掳,可见那两个领导好奇的盯过来,只能不甘心的放开手。
“刚你不是没在家吗,文智的领导让我把钱收了,转交给你。”大娘支支唔唔的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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