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给王家生个儿子,这些年她娘的头就没抬起来过。无论多能干都抵不过一句“无后”的数落,挣命养家那是在赎罪。
涂山就是这样,无论男女,儿子永远是第一的。
所以她爹一说过继,她娘就不吭声了,只敢在私底下抹眼泪。而她们姐妹,她们也拒绝不了,当女儿的咋能看着爹下跪呢?
大姐二姐三姐的婆家已经闹了,可王良柱这个无底洞还没到头,她们是真不知道要咋办了!
“那行吧……我回去劝劝俺爹。”
王代娣失望的说道。
“那个,律师同志,我要是有啥问题还能咨询你吗?我知道和你们说话要收钱,我能付费的……”
钱小莱点了点头,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
她倒是不指望能揽下个案源,她现在还是实习期,接案子要挂萧爝的名,想也知道萧爝不可能办这种琐碎的小委托。
她只想在能力范围内帮个忙而已。
“这件事,好像不是那么简单呢。”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坐在一旁的云邱恒忽然笑着开口。
他见钱小莱一脸迷茫,便和从前一样,耐心的分析给她听。
“还记得我们以前遇到过类似案件吗?”
“就算是过继,也没有这么掏心费力的。那人也说她弟弟是挂名的吧,就是那种只履行仪式的,老两口又不需要他赡养,怎么就要人家挖空家底了呢?”
听他这么说,钱小莱也回过了神。
她以前做公益普法也遇到过涂山人,对那里的习俗多少知道一些。涂山的过继分两种,一种叫顶梁,过继的儿子要住进续嗣家庭,赡养并给老人送终,顶梁和亲生儿子一样,可以继承续嗣家庭的财产和生意,和原生家庭彻底脱离。
这本是最传统的过继形式,在种族时代具有绝对的效力。可随着时代的变迁和观念的更迭,顶梁已经逐渐在涂山地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简化的挂名。
王良柱就是挂名,不负责老人的生老病死,只在后事时以儿子的名义出面操办,不离开原生家庭,平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这种挂名一般是收费的。不过因为需要履行的义务少,所以给的钱也不多,多是是个改口费和压岁钱,关系好的两家甚至连这个也省了。
王良柱不和老人居住,也不照顾老人生活,按说是没理由向王家二老要房子和结婚的彩礼的。
不过谁让王家人愿意给呢?
王老爹愿意为个挂名的儿子把亲闺女掏空,妻子女儿也都由着他折腾,说到底还是人家的家务事。
这种,法律可管不了。
第7章 有病得治
萧家。
萧妈妈对儿子的“肾虚”十分忧心。
不过她也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性,从小到大他们夫妻就做不了他的主,只能从钱小莱这儿曲线救国。
她特地打电话,千叮咛万嘱咐,中心思想就是及时进补,末了还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
“小莱啊,狗蛋他工作压力大,有点小毛病不碍事,养一养就好了。”
“阿姨跟你说,年轻人只要治疗及时,以后不会影响生活的。”
钱小莱听的莫名其妙,萧妈妈却是忧心忡忡。
她放下电话,对正装看作报纸的丈夫念叨。
“建国,怎么办……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万一小莱知道狗蛋不行,会不会嫌弃他啊?”
这话狗蛋爹可不爱听。
“不能!”
他笃定的说道。
“我儿子那么优秀,钱大发他家闺女有啥好嫌弃的?”
“那丫头不是还为了狗蛋复读吗?她舍不得!”
“可咱家孩子现在有障碍啊!”
萧妈妈小声嘀咕道。
“谁家小姑娘能不看重这个,嫁进来。
又不想守活寡,这万一治不好……”
狗蛋爹气的扔了报纸。
“怎么说话呢?你到底是谁的妈?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
“我怎么了?我这不是实话实说?”
萧妈妈也不高兴了,站起来和老公吵架。
“小莱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两家这关系咱犯得着坑人家孩子吗?”
“就你们父子俩,见天连个声都不吱,屋里就跟没人似的!要不是小莱时不时过来陪我说话,我都快憋死了,我巴不得生的是个女儿!”
见老公不吭声了,萧妈妈叹了口气,一脸后悔。
“小莱那么机灵,她一定能发现。”
“早知道我就不说了,等儿子回来偷偷去看医生……”
萧家夫妇的嘴仗官司,钱小莱可不知道。
彼时她正和萧狗蛋吵架。
“萧爝我说多少回了?你能不能不要把不同颜色的衣服混在一起洗?会染色的知不知道?”
她朝着浴室大吼。
浴室的门瞬间打开,露出萧爝面无表情的俊脸。
“知道了,你吵死了。”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外走,裸着上身只在腰部围了一条浴巾,一幅刚刚洗完澡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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