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事叶安歌有些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长官让她进了一间会议室,对她说:“章队长,殉职了。”
“为了保护被绑架的群众,身中数弹。”长官说,“他是个英雄。”
长官说:“你做好准备,上头决定让你接替章队的位子。”
是啊,是个英雄,他们这的人,每个人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叶安歌当时似乎没有表情,冷冰冰地说:“是。”
后来,组织里总有人说——
“叶队长是真的没心肝,以前章队长那么照顾她。”
“连滴眼泪都没有,章队长好心都喂狗了。”
“听说她以前和章队长是男女朋友关系,真的假的?”
“甭管真假,反正她对章队长肯定没什么感情。”
说这些话的人,大部分后来也死了。
那把匕首,是章仇送给叶安歌唯一的东西,她视如珍宝。
有时候叶安歌也想,或许章仇是她唯一动心的人,也是她唯一获得爱情的机会。
只是来的太快,去的太早,就像惊鸿一瞥,转头的瞬间,那个男人就消失了。
给章仇送葬的那天,天在下雨,瓢泼大雨,她走在长官们后面,雨水打湿了她整张脸,她拒绝了打伞,大雨湿透身体,只有那个时候,她才敢落泪。
以前老师告诉过她:“不要哭,哭出来了,你就弱了,骨头就软了。”
她想揪着章仇的衣领问他,为什么不跑?如果他跑的话,凭他的本事,根本不会死。
但是她也知道,章仇依旧会痞里痞气地问她:“是你的话,你跑不跑?”
他们都知道答案。
真到了那个时候,她也不会跑,她也会和他一样,保护身后的普通百姓。
他们就是为此才进的组织。
这个选择题,从一开始就不是选择题,而是必答题,只有一个正确答案。
她接过了章仇的担子,成了一个游走在不同阶级,不同人身边的幽灵。
搜集证据,接近凶手,靠着自己的专业和经验捉住了不少罪犯。
但叶安歌从不曾因此感到满足或是开心。
当她看到那个名叫钟羽的男人的时候,她知道,她是时候卸下担子了。
他有章仇的影子。
他会是新的头狼。
所以她才那么果断的站了出去,迎来了她人生中最后一颗子弹。
看着他惊愕又痛苦的眼神的时候,她也知道,这个新人会在这一瞬间成长,他再也不会犯错了。
“在想什么?”陈彦打断了叶安歌的回忆。
叶安歌摇头:“没想什么。”
陈彦看着手里的匕首:“这玩意有那么重要吗?”
叶安歌:“对别人来说,它或许一文不值。”
陈彦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对你来说呢?”
叶安歌:“无价之宝。”
陈彦懂了:“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叶安歌笑了笑:“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只剩了墓地里的那把灰,她去他的公寓看过,乱糟糟的,一看就是单身汉的家,客厅的沙发上还有两条没洗的内裤。
陈彦把匕首递了过去,叶安歌握住了刀柄:“谢谢。”
陈彦:“忘了吧。”
叶安歌:“早忘了。”
陈彦看着叶安歌的表情,她如此冷静而沉默,但她的眼睛却在哭,没有泪流,却在哭泣。
那是她人生中唯一柔软的一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 章仇:四十九章!我才出场!!
陈彦:我第一章出场也没见有什么特殊待遇。
第50章
室内很安静,叶安歌把袖子挽到胳膊上,露出洁白细瘦的手腕,她举起手臂,把耳边的虽然别到耳后。
但是拿着匕首的那只手却捏得很紧,紧到手背都爆出了青筋。
刀背上的叶字,还是章仇亲手刻上去的。
有时候叶安歌都觉得自己把之前的一切都忘了。
但是到了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其实都记得,而且每一个细节都那么清楚。
连他们接吻时鼻尖的烟草味都还清晰可闻。
陈彦把水杯朝叶安歌推了推,叶安歌朝他微笑:“谢谢。”
“总要往前看的。”陈彦轻声说,他的手肘抵着沙发的扶手,手背抵着下巴,眼睛专注地盯着叶安歌,似乎想从叶安歌的表情看出她的情绪,“你的微博。”
他的手指在沙发上点了点。
这是许多年练出来的气场,他什么都不用说,就只需要简单的动作就能让人感受到压力。
然而这气场却影响不了叶安歌,她把匕首放进自己的包里,这才重新看向陈彦。
陈彦接着说:“最近你和傅骁走的很近。”
叶安歌知道这也瞒不住陈彦,只要他有心去调查,就没有他调查不出来的,于是叶安歌点了点头。
他们两现在已经没什么关系,她交什么朋友,和谁交朋友,都没有再给陈彦打报告的必要。
“我可不信你看上了傅骁。”陈彦大马金戈地坐着,双腿膝盖大开,脸上还带着笑,根本没把傅骁看在眼里,“既然你要用他做点事,为什么不来找我?”
陈彦:“我手里的资源难道不比傅骁更多?”
说完,陈彦还轻声嗤笑:“那还是个毛头小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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