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顿又道:“虽然,七爷少时因性情顽劣,不似四爷那般受到先生钟爱。后来,在七爷选择去做斥侯时,祁蓊先生甚至宣布从此没有七爷这个弟子。但是,先生最重要的训诲,七爷却是铭记于心,那便是绝不践踏百姓。”
“你想想看,七爷是欲接管这天下,而非毁灭这天下,自是对农耕商贾,民生与民心,破坏得越少越好。否则,若要重建,要耗费的心力就越多。”
更何况,霍家做着生意,霍家两兄弟的钱来自于庞大的生意网。一个饱受摧残的国家,如何创造财富?只有天下晏然,百姓先能安居,才能乐业。
王奚这般推心置腹,李秋坚便拱了拱手,立即下去更正自己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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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宁珘不知李秋坚来过,他正独自坐在桌案前,桌上摆放着地图,各地战报,还有一只手环。
他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看向那只手环。
想起那日,陆莳兰用这手环想要袭击他,反被他轻易制住的情景。难免又想道关于她的更多。
霍宁珘也知道,现在不是想女人的时候,但就是,有些控制不住。他的自制力,一遇到陆莳兰就会减弱。
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那天会对着她失控成那样。看到那副晶莹姣美的女体时,他几乎完全被想要得到她的欲望所支配。
那酒中媚药的效果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对她的渴望。
但是,她一定被吓到了,会更想躲着他。
他原本是想守着陆莳兰醒来,好好地开解她,哄着她。让她知道,他是非她不娶,只希望让陆莳兰不要因此有任何后顾之忧。
谁知,在多方的角逐发力下,局势变化之快,竟让他没有能等到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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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宁珘正在出神,外面有人禀报,说几名将领过来了,他便让他们都进来。却见宋情也在内,她穿了身银丝软甲,从一匹雪白骏马上下来,格外英姿飒爽,引人注目。
宋情与众人一起入了屋内,便见霍宁珘已脱掉甲胄,穿着一件轻便薄袍,雪白的中衣领子露出一截,发鬓带着水汽,微微湿润,瞧着是刚沐浴过。
宋情见霍宁珘的手不知怎的似乎受了点伤,正低头用纱条慢慢缠着虎口。她便道:“七哥,我帮你罢。”
“不用。”霍宁珘熟练地包了两圈,看向几个兄弟,道:“城中怎样了?四哥那边将人捉住了么?”
第92章
那人回道:“四爷那边,进展一切顺利!”
霍宁珩要捉的,正是勤王军的另一队人马,永平军。他将那队勤王军,困在京北少余关。
以霍宁珩对兵法的谙熟和口才,自是将对方主将先围困,后又策反。
如此一来,两队勤王军便都被挟制。京中禁军数量此时也不多,就算加上肃国公剩余的一万多兵马,面对霍家兄弟手中兵力,实在不堪一击。
这时,却见有人急急来到帐中,道:“不好了。七爷,方才得的消息,四爷受了伤!”
“发生何事?”霍宁珘闻言蹙眉,立即站起身来。
那人便继续道:“四爷带着永平军前往东辕门时,国公让他前去保护皇帝。谁知,正骑卫竟投效了陆家,两支军队交锋起来。”
“四爷力退正骑卫四千多军,如今,那正骑卫残兵已往南撤走,四爷虽受了些伤,但对方的陆伯爷,裴夙隐也受了伤。”
“陆家与裴夙隐是一方的?”霍宁珘只将这念头在脑中转了一圈,立即想明白许多以前令人疑惑的关窍。
那属下道:“正是。”
他又问:“我四哥现在何处?”
“回七爷,四爷已让皇上与国公接入宫里,请宫中太医进行医治。”
霍宁珘之所以没有离开京畿西大营。是因这李秋坚轻易地降了他,他担心,若他不坐镇于此,李秋坚若是又改投他人,那便会阻了他与四哥回汉中的退路。
李秋坚虽降了他,毕竟有为形势所迫的原因,还没有真的到誓死效忠的份上。他得为他与四哥留一条退路。
但此时,事关霍宁珩,霍宁珘当然不能再以静制动。便叫人传来李秋坚道:“李将军,你点上两千兵马,随我一起进宫。”
“是,末将领命!”李秋坚立即答。他心道,这位首辅实在是善于拿捏人。两千兵马能做什么?自然将命都挂在首辅身上了。
宋情闻言,立即道:“七哥,当心是计!”她担心,萧冲邺用霍宁珩的安危为诱饵,将霍宁珘引入宫中,手到擒来。
霍宁珘只道了一句:“放心。”便率着将士入城。
宋情并不知道,说负伤了进宫医治,只是霍宁珩与霍宁珘约定的信号。
即便霍宁珩没有在裴夙隐和陆伯爷的手中负伤,他也会佯装负伤,他们早料到萧冲邺不会放过最后这个除掉霍宁珘的机会,一定会让他进宫,便将计就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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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莳兰等陆家女眷最终停下的地方,令她颇为惊讶。
当她掀起马车帘子,看向这座被大雪覆满的城池,发现赫然是她所熟悉之地,南京。
更叫她吃惊的是,那马车一路前行,竟至南京旧皇宫前。也不知外面怎样交涉的,宫门很快打开,将陆莳兰等人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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