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爷子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豪情作风更相差甚远。
“直说。”陈清焰调着酱料。
许远的目光停在他的伤手上,面孔里,写着痛心疾首:“陈主任,我刚知道103上次医闹的事和我妹妹有关,她确实是被家里娇惯坏了,无法无天,不瞒您说,我也一直头疼,但因为生意关系导致疏于管教,这次,捅这么大篓子……”
“你妹妹的事,”陈清焰打断他,“将由相关部门处理,该走什么流程走什么流程,跟我说没用。”
做饭时,小陶嘴巴不停,把在家里听到的只言片语都学给了陈清焰,而父母,没向他透露半点,对他的要求只两个:跟周涤非彻底断掉,好好工作。
陈母则委婉暗示:再忙也得抽空追女孩子。
许远面色不变,他是最能忍的人,无论对方什么脸色。
他察觉到陈清焰的冷淡和漠然,并不意外,许遥已经被带走调查,如今,精准打.黑正在势头,去医闹的那几个人有黑.社会嫌疑,性质恶劣。
“如果是这事找我,没必要,说完了吗?”陈清焰在他面前,有绝对压倒性优势,尽管,贵公子看起来并无任何不可一世的纨绔气。
他嗓音低醇,磁感十足,又带些漫不经心的无谓,像锋锐的柳叶刀轻轻一折。
许远对他的恨意和嫉妒与日俱增,疯狂咬噬内心。
到如今,许远依旧执着于当年周涤非无意的一句话:富不如贵,你永远比不上**,比不上他。
其实,她说这话时,掩盖住内心,脑子里并无任何歧视只是想打消他对她的追求,让他明白:你永远不可能拥有我。
少年时被种下一句话,相当可怕,因为往后的岁月会滋养它根深叶茂,尤其是,当许远发现简嘉居然也轻而易举被陈清焰俘获,那样一个略微腼腆内心防线特别重的女孩子,会和男人上床,那只能是因为爱了。
陈清焰吸引女人靠的是皮囊和家世,也许,还有他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傲慢。
许远既然这样想,沉默一会儿,表示自己确实无话可说。
“说完了,我说两句,”陈清焰慢条斯理咀嚼着,“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可惜你记性不怎么样,你再敢去伤害程程试试看,我没拿权势压人的习惯,但如果关涉程程,许远,我会抽时间拾掇一下你这样的商人。”
最后两字,他有意停顿,陈清焰又吃几口,他拿湿巾纸无声摁了摁嘴角,黑眸冷锐,盯着许远,“你应该能听得懂我的意思,公事上,我们合作顺利,希望私事上许总不要让我失望。”
他没有威胁,只是陈述。
许远下意识推了推眼镜,他笑着说:“我跟程程做过邻居,可能有时说话太直接让她误会了我的意思。”
“那就麻烦你闭嘴。”陈清焰毫不客气,他忽然紧了紧目光,“你是不是爱周涤非?”
一个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女人爱不爱一个男人,眼神总会泄露秘密。
许远忽然严肃:“我知道陈主任跟她有一段,但我爱不爱她,也是我的私事。”
陈清焰不置可否,结束对话。脸色有一瞬,并不好。
他跟苏娴雅敲定时间,对方热情,两人在电话里都提到周涤非,苏娴雅听出一些不同,以往,陈清焰的声音明显下沉,这次他似乎明亮许多,虽然口气里充斥的依旧是关怀。
他好像卸下了什么,苏娴雅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重回鑫盛,简嘉表现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上班路上,她脑子里蹦出一句忘记打哪儿看过的话:
坚决不在温柔可人的道路上迷失自我。
简嘉在见到姚丽时,笑的很标准,打了个招呼。
女魔头瞥她两眼,简嘉已经主动开口:“咖啡?”她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后,踩着美丽的高跟鞋以最快的速度把咖啡端来,随后,投入到工作。
简嘉留意到,姚丽神采奕奕,永远神采奕奕妆容精致,衣品一流。但简嘉也知道,女魔头经常凌晨两三点还在处理邮件、资料,但不妨碍第二天的朝九风貌。
这让她心存敬意,小菜鸟们偶尔八卦,丽姐独身,一脸复杂表情,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女魔头们不是独身,就是在去独身的路上,离了。
简嘉不喜欢关注别人私生活,要跟谁恋爱、跟谁结婚、跟谁离婚,都是人家自己的事,反正不是跟你。这个世界上其实真的就两种事,叫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她想起周琼不知哪引来的两句话,噗嗤笑了。
中途,她被总监叫到办公室,简嘉有点拘束但不表露,因为眼前的男人显然在认真打量自己,果然,他笑了笑:
“你今天气色不错。”
简嘉微笑:“谢谢。”
男人紧跟问她:“还好吗?那件事我听说了,希望不会击垮你。”
老男人总是熨帖,浑然无痕,带着父辈一样的安全感,但又散发着安静的荷尔蒙吸引力,懂得优序,耐心极厚,只要不上床,那就可以营造出爱情的感觉。
但其实,这话轻飘飘一点实用性没有,像客套,像随手灌的一点鸡汤。
简嘉有种纯真的聪慧,她捕捉到他眼神里蛰伏的东西,男人对女人的。她的本事是只要她不喜欢谁也追不到她,所以,即使她外形条件绝佳,却无恋爱史,不为别的,只是她不肯瞎凑合,这一点,同样死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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