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手里拿起的东西,陈清焰想起香港,简嘉慌里慌张从卫生间跑出来,那一幕,让他嘴角再一次弯起。
陈清焰穿着衬衫马甲,领带规整,西裤笔挺,像从哪个商务晚宴刚回来的模样,这让他和陈旧小区进进出出的人们格格不入,好比,一个人穿晚礼服,却忽然出现在烧烤摊。
作为漂亮雄性动物的医生,难免引起姑娘们的注意,三倆闺蜜,有大胆的过来搭讪,对方刚开口,陈清焰不知脑子哪里坏掉,表情冷淡地说:
“我有艾滋。”
他真的在面对除了简嘉之外所有对他有想法的异性时,只准备了这句台词。不是玩笑,他心里毫无波澜,把这当成某种事实。
果然,姑娘们睁大惊恐的眼,人跑了,他甚至听见人家小声骂了句“神经病啊!”,他无所谓,继续专心致志看简嘉。
等简嘉出来,她把外套丢给他,陈清焰不要,重新把她裹住,两人好一阵无声纠缠,其实,简嘉在里面抬头时看到刚才的场 景:
明明好几个年轻女孩子凑上去了,简嘉承认,陈清焰的外表非常有欺骗性和诱惑力,但又作鸟兽散是怎么了?是一眼看穿这个伪善的医生了?
好像陈清焰是汹汹的病原体。
陈清焰揽住外套衣领,看着简嘉涨红的小脸,在她忍不住发怒时,忽然说:“你知道刚才那几个姑娘,为什么跑吗?”
就贴在她耳朵那儿。
简嘉讨厌他的温热呼吸这让她心烦意乱,便拼命踩他的鞋:“不关我的事,滚开!”对于陈清焰这种随时随地都能招惹女人的本事,她真的没兴趣,更何况,第一次坐他车时一切都明明白白摆在那,陈清焰是情场浪子。
这样的记忆,忽然让简嘉甚至怀疑陈清焰是不是又看上别的女人了,晓菲姐姐也被他丢弃,那天一定是拿自己当幌子。
“我告诉她们我有艾滋,她们被吓跑的。”陈清焰声音没落下去,但眼睛发亮,“分院的事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程程。”
简嘉又被“分院”扎一下,她摇摇头:“你不用感激我,不是独独对你,如果,以后我遇到心爱的人我依然会什么都不畏惧陪伴着他,我愿意和他站在一起共同面对一切。”
她希望自己能说的更刻薄一些,但没办法,简嘉知道自己这方面不如陈清焰,但她不知道,自己轻轻柔柔的,更打击到陈清焰,可是他保持冷静,没说话,那双黑眼睛里似乎是冷漠,又似乎是哀伤。
他曾独有,但失去。
“我感激你,不过我不会因为感激要报恩而爱上你,不存在的,我爱你只是因为我爱你。”陈清焰说,他的目光始终没挪开过简嘉的脸。
简嘉眼睛湿润起来,她还是生气了:“你不配不明白吗,你根本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也许你懂,但跟我没有关系,你刚才,不是问我有没有好一些?我可以告诉你,我好了很多,但你一出现我又不好了。”
这一回,简嘉想生气的时刻并不多,更多是累:“陈医生,我今天告诉你一句实情,我还爱着你,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这句话听上去很奇怪,但事实如此,你是个虚伪自私热衷于背叛的人,却毫无自知之明,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很坦诚了,你回去吧。”
简嘉试图柔和地跟他讲道理,让陈清焰知难而退,而自尊心,决不允许她有一丝裂缝,再和一个叫陈清焰的男人重新走到一起。
这也让她想起两人领证那天陈清焰古里古怪的一句问话,当时,他情绪恶劣。
“我从来都不是垃圾回收站,以后更不会是。”简嘉披着他的外套,没再执意还,说完这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程程,你愿意陪我登顶吗?”陈清焰忽然在她身后问她,为那句“我还爱着你”深深悸动,屏蔽其他,但他神情平静,有尘埃一般大小的缺口,陈清焰都会让自己必须把握住。
简嘉眼睛里迅速布满泪水,一珠珠的,流到脖颈。她转过脸,望着他,缓缓摇了摇脑袋。
但这已足够,陈清焰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
这段插曲,简嘉尽快忘掉,她把他的外套快递寄回103,但一天后被原封退回,是拒签了,陈清焰希望她留有自己的东西,在简嘉看来,足够变态,她不好扔,陈清焰西装不多,都是基本款、基本色,一套黑、一套藏蓝、一套深灰,一套浅灰,但都是高定,严密贴合他身材而来。
不穿时冷漠优雅地被挂起,跟他本人很像。
生活中,无论哪方面,陈清焰要求都很高,把医生骨子里的严谨、细致、偏执都发挥到巅峰。
简嘉想了想,把外套寄给陈景明,在电话里委婉说:“陈爷爷,不好意思,我打扰您一下,陈医生他一件衣服在我这里,麻烦您快递签收行吗?”
许久没联系,陈景明听到简嘉那一口软糯米腔,觉得非常愉快。私下里,他向儿媳妇打听过陈清焰感情动向,对于简嘉,老爷子和孙子抱着同样的心思,但自觉无颜,对于姑娘愿不愿意回头持开明态度,老爷子清楚,那么好一姑娘,不愁没人娶,不是所有男人都跟孙子一样瞎和混蛋。
但此刻,陈景明沉思几秒后,和简嘉寒暄起来,最后,才表态:“给他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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