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嘉冲她露出细细的小白牙笑, 没说什么, 两人出来,跑向广场。
“好呀, 你给我介绍?”简嘉一口气跑出很远, 在雪白湛蓝相间的建筑前站住, 金色的顶尖, 熠熠生辉。极夜没有来,太阳还不会沉到地平线以下。
她微微皱鼻子, “要像水仙花一样美丽的男孩子”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杜小冉在不停拍她。
这是她记忆中初次见面的简嘉, 蓬勃, 热烈,又混合着奇异的腼腆和安静。
手机里下载了aurora一系列软件,摩尔曼斯克现在极光走向不够明显。所以,两人去买了蟹□□,参观完阿廖沙纪念像,依旧留在市区。
虽地处极圈,却因为北大西洋暖流的缘故,摩尔曼斯克港成为北极圈内唯一一个不冻港。
简嘉在西南角的标志塔下,被杜小冉摄进去。
68°58′n,33°03′o。
两人在地球最北端的麦当劳里吃东西。
外面地上有不化的积雪,在晶莹又广袤的极圈之地,冷冽、剔透,简嘉觉得世界很美好。
吃完出来,从巨大的涂鸦广告墙下过,简嘉被杜小冉故意拍的模糊。
整个城市灯火辉煌,有北方老工业城市的怀旧感。
两人穿着吊带在酒店里选照片,简嘉发给简母和周琼。一头短发,引起南城这两人瞩目,周琼连回她几个“我艹”,并说:
程程你好炫酷。
简嘉没来得及多聊,又被杜小冉拽到五楼小酒吧里看夜景。风,仿佛在两肺间呼吸。一切人间璀璨,都航行在眼睛底下。
这里的人,讲英语的极少。简嘉是俄语渣渣,但在这方面却一向胆子大,从来不怕变错格。她随身有小本本,密密麻麻全是日常用语,加上乱比划,剩下的,全靠对方脑补技能。
点的果酒,贝利尼桃子酒,入口清甜。杜小冉则偏爱酒精度数高一些的。
两人盯着外头雪和光的世界,感慨造物主的奇妙。
极圈的夜晚太过漫长,所以,它拼命用各种斑斓来编织白昼的衬衣。所有,都像长寿的玫瑰园。
简嘉觉得非常快乐。
久违的那种。
她从陈清焰制造的无限焦灼和痛苦中剥离开来。这样的时刻,想到陈清焰,简嘉觉得非常遥远,她不再为自己会时常想到他而恐慌。
外面,夜色很重。
有一种黑暗,一直是光明中旅行者的伴侣。否则,旅游会变成一种退避。
所以,有高大英俊的年轻俄国男人过来搭讪时,简嘉用破破烂烂的俄语,愉快地和他们交谈起来。
语言不通?完全不是问题。
从普希金到普京,从前苏联到克里米亚乌克兰,从足球队到航母,简嘉什么话题都能插一杠子。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起陈景明,很奇怪。
男人们因为她长了一个特别漂亮的鼻子,而笑对她混乱不堪的语法、重音。而他们又很快发现,女孩子的眼睛极美,极明亮,闪烁光芒。她的头发在脖颈处弯出慵懒的弧度。
一场聊天下来,让简嘉产生错觉,自己俄语进步了。
忽然,有男人端着酒杯歪歪斜斜走过来,迅速吻了她。
酒精和荷尔蒙,说 不清哪个更猛烈。
简嘉肩头抖了一下,她听到对方迷醉地用俄语夸自己美丽。这边,杜小冉在拍照,找准角度,一瞬间,两人接吻的镜头被固定。
简嘉立刻涨红脸,她把对方推开,用俄语警告了一句。
在俄国的酒吧,遇到醉鬼的几率总是很高。
对方还要上来,却被其他几个清醒的年轻人拉住了,笑搡着赶走。可对方显然在劲头上,又折回,简嘉看他几秒,忽然抄起酒瓶,“砰”一声,砸的稀碎。她拿着半截,指向想发酒疯的高个男人,眉毛一挑,说了标准的一句俄语脏话。
心口乱跳,除了陈清焰,简嘉生平没有被别的男人吻过。
但她不会因为酒精作用的一吻小题大做,只是,对方的死缠烂打想过来再占便宜她不会纵容。
她不是easy girl。
酒鬼最终被轰开。
“程程,你脸红什么,刚才吻你的那个,我瞧瞧,长腿细腰还不赖?”杜小冉眼睛冲她一挤,开句玩笑。随后,把手机拿给简嘉看:
她被男人单手托住了后颈,一人仰头,一人俯身,看起来像甜蜜的情侣,在暧昧的光线里,做亲密的事。
“你接吻的模样真不错,这张,给我杂志上稿用怎么样?给钱的,小妞,别害怕。”杜小冉完全是审美的口吻,她没开玩笑,但最后那句又调戏一把。当初,简嘉是寝室里脾气最好,一开玩笑大家凑一起来围观她脸红的姑娘。
但砸酒瓶,杜小冉乐了,简嘉的攻击性总是在紧要关头毫不犹豫爆发出来。所以,她闪婚闪离,杜小冉并不惊奇。
此刻,简嘉憋不住笑起来,有点调皮,说:“哦,那你给我打马赛克,我勉为其难让大家仰慕下我的美貌吧。”
“友尽,再见。”杜小冉指甲点了点吧台,又低头,仔细看看,觉得不经意的这么一抓,棒极了。
其实,只是个朦胧的侧颜而已。
聊天的男人似乎有想进一步的意思,简嘉脑中警戒线拉起,她装傻。在锻炼完俄语口语后,和杜小冉回到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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