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地面血迹已经掩盖,但沙发上的血迹没有留白,所以这个人一定是站在死者身后,你们需要重点勘察沙发后面的脚印,这是凶手的脚印!同时凶手需要身体前倾,控制手腕,沙发靠背上,死者的头发上,衣服上,一定会与凶手有接触,应该可以提取到衣物纤维!”
于露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就连老法医焦印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这一次真的是灯下黑了,他太过于注重伤口,反倒忽略了最简单的疑点。
于露迅速翻开文件夹看了看,果然在沙发后面,有并排的一对比较清晰的脚印。圆点状后跟,很明显的高跟鞋脚印,通常伪装足迹会有小脚穿大鞋,大脚穿小鞋的情况,但是高跟鞋因为后跟抬起,压力作用于前脚掌,所以很难识别,可是如此严丝合缝……
于露脱口道:“难道凶手是女人?”
柏暮成直接道:“复堪现场之后,给我明确的结果。”
通常美女被捧的多了,多少会有些矜傲,但是摊上柏队这种铁面无私的做派,于露窘的小脸通红,迅速起身道:“是!”
各方消息迅速汇总过来,从孙锦章的秘书那儿获知,孙锦章的确送过林可欣一套首饰,价值四十多万,而江磊则证实了,那套首饰她一直戴着,而空的那个抽屉,是她放其它首饰的地方。
但离奇的是,死者的工资卡,前天上午死者自己取光了里面的钱,总共十八万六千五,只余下了零头,银行流水打出来,她很少取钱,倒是存了几次。调银行监控能看到清晰的视频,确实是她自己取的。但这笔钱去了哪儿,没人知道。
同时查出死者经常去的,叫帝宫夜总会,昨晚死者去的也是这一家。
柏暮成带着杨光过去,简单了解了一下,也找到了昨晚跟她一起喝酒的人,那人叫刘远,也是个小开,一提起林可欣,他很是不屑,说他请她喝酒,喝完上车准备去开房了,她忽然问他要不要娶她,说如果他不要她就不活了。
刘远一边说着还呸了一声:“死活关我屁事!这不碰瓷么?”他很扫兴,直接让她下车了。
一通查下来,没有什么大的收获。几个小时之后,再次开碰头会。
痕检复堪了现场,痕检室的主任于淼亲自汇报:“在死者的头发上,发现了极细小的咖啡色碎片,主要成份为低密度聚乙烯树脂,也就是人造皮革,同时在死者衣物上,沙发靠背上,还找到了几根细小的酒红色绒毛,主要成份是动物蛋白素,能确认是兔毛,在死者衣物中没有找到符合的,也就是说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同时沙发后背找到了新鲜划痕,应该是金属拉链头……”
柏暮成静静的听完:“也就是说,嫌犯当时的姿势,很可能是身体前倾,一手扶着剪刀,一手拉着死者的头发,而嫌犯当时戴着咖啡色人造革手套,同时穿的衣服有酒红色兔毛毛领?”
于淼点了点头:“对。”
“有没有可能,酒红色兔毛是在手套上?”
“不太可能,”于淼把示意图比给他:“从掉落位置来看,如果是在手套上,不会两边都有,而且死者头顶也有。”
柏暮成嗯了一声,细看着资料。
于淼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同的领导,风格截然不同。
前董队文武双全,做人周到,但不太懂技术,所以痕检汇报的时候,必须详细,例如指甲油,一定要先说丙酮、醋酸乙酯等等成分,例如毛衣,一定要先说动物蛋白质,动物纤维,再得出总结是兔毛等等。但柏暮成显然是个多面手,对法医痕检都很了解,一点点疏忽,他也看的出来。而且他是真的没架子,堂堂刑侦支队长,级别相当于分局局长了,却身先士卒,连排查的活儿都经常亲自干。
他很快抽出了一张:“这是做的凶手足迹?”
“对,”于淼道:“柏队提醒之后,我们确定了凶手足迹,这是做的复原图。”
柏暮成道:“步长短,步宽宽,步角小,应该是女性足迹?青年女性?”他看了看于淼,于淼急点了点头:“我们也倾向于女性做案。”
“进入及离开,成趟足迹都极为均匀平稳,这个人的心理素质极好,应该不是第一次做案。”
柏暮成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简单总结:“这个案子,目前已经基本确定是财杀,嫌犯为青年女性,身高165到175,体重适中,做案时戴着咖啡色人造革手套,所穿的衣服有酒红色兔毛毛领。因为死者前天上午曾经提空存款,初步怀疑在那之前嫌犯就跟死者有过接触,现在,开始排查死者从前天到案发期间来往的人,同时,排查沿途监控视频,及死者出入过的场合……”
他迅速把工作安排下去,然后就带着夏朝蕊出来,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她:“饿了吗?先吃点东西?”
夏朝蕊困的很,没什么胃口,道:“师父,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地方,就是那个刘远,据他说他之前都不认识林可欣,昨天晚上第一次见面,然后林可欣就问他要不要娶她还说不活了,这不是很奇怪的吗?”
她解释了一下:“威胁说不活了,这种对爱你的人才有用啊,就比如说我说师父你不理我我就不活了,但是我不会对陌生人这么说,而且娶不娶她这种话,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不是也很奇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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